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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任職,所以對宮中吃這一項分外上心,茶也算吃一類,都歸御膳房管。這些年茶商幾經更替,楊中元多少都嘗過那些御茶餅的味道。說實話,是真的非常好喝。
有一次他同宮人所的魏總管一起閒聊,下面的小宮人送來熱茶,楊中元便跟他聊起了御茶一事。
魏總管在宮中一輩子,歷經三代帝王,是當之無愧的老資格了。
楊中元記得很清楚,他當時講:“御茶之最,還要數龍鳳團圓。”
這茶現在宮中是沒有的,一般大梁御供皇商,茶酒都是南北各選一家,布則只定淮安兩家,其餘則零零散散,並沒有額定限制。
能叫魏總管記憶尤深的龍鳳團圓,想必十分出眾,楊中元當時好奇,便仔細問了。
想來,這事普通百姓是無從得知的。
楊中元見程維哲看著自己的目光幽深難懂,手心裡緊張得都是汗水,兩個人沉默很久,還是程維哲先開口打破尷尬:“恩,你倒是知道得多,可你知道為何後來韓家落寞了嗎?”
這事魏總管卻沒多說,只道宏成三十三年,韓家特地上折請罪,說是龍鳳團圓的方子不見了,並且那十株最好的茶樹也遭了災,供不了茶。
文帝一貫喜歡擺明君架子,所以人家既然茶樹受災,那供不上茶葉也情有可原,於是當年永安宮又招了一次鬥茶,當年就換了同為洛郡的仲水城蔡家,從此韓家徹底從皇商之列被除名,到如今十幾年,再也未能參加鬥茶。
楊中元作為御膳房的總管,上任的時候就查遍所有皇商御供由來,如今程維哲簡單一句話,他自然心裡想起許多舊事。
可他張嘴剛想回答,卻想到剛才程維哲疑惑的表情,便忙嚥下口中未說之言,轉頭問:“為何?”
程維哲見他此番不是作偽,於是慢慢邁開步子,仍舊低聲說了起來:“我說的師父韓世謙,便是韓家當年唯一的傳人,宏成二十八年的時候他剛剛弱冠,同年家裡博得皇商之銜,一時間風光至極。第二年韓家給他說了一門親事,這人不是別人,卻是仲水城蔡家長公子。”
楊中元聽到後面五個字,突然抖了一抖。
程維哲並未看見楊中元的細小動作,只繼續道:“蔡家也是茶商,在宏成二十八年之前,他們跟韓家一樣都是丹洛的大茶商,雖說同行是冤家,可這兩家關係還湊活,尤其是兩位繼承人,打小就在鄉間茶園長大,自幼便認識,感情極好。”
聽到這裡,楊中元覺得自己彷彿已經猜到結局,可他仍想聽程維哲慢慢說來:“然後呢?”
程維哲嘆了口氣:“這一樁親事,在當時百姓看來可謂天作之合,兩家繼承人成為在一家,擔著皇商頭銜,那生意更上一層樓便指日可待。可誰都沒有想到,蔡家竟然存著那樣的心思。”
“他們,想做大的是自己吧?”楊中元見程維哲面色不愉,伸手拍了拍他後背。
“是啊,因為有了婚約,所以兩家來往自然就比以往更多,蔡家的繼承人更是隔三差五就到丹洛來住,有時是在韓家大宅,有時便宿在七里村茶園裡。當時我師父一無所覺,還滿心歡喜等著宏成三十三年同他成親,卻不料在成親頭一個月,蔡家的繼承人卻查到了供龍鳳團圓的十株茶樹,連夜把茶園燒了個一乾二淨。”
這也太狠了,茶商的命根就是茶樹,他毀了韓家最珍貴的那些茶樹,連帶著整個茶園都被大火吞噬,肯定什麼都沒有剩下。
“這,也太喪心病狂了。”楊中元雖然心裡有了準備,卻還是為蔡家繼承人的狠辣而吃驚。
“是啊,確實如此,可他這事作得乾乾淨淨,沒有留下一絲一毫把柄,我師祖當年因為這個事一病不起,次月就撒手人寰,剩下我師父一個人到處查證,最後卻只落得不明不白的失火兩字,又因為被心上人這樣絕情坑害,心灰意冷之下,結束了韓家幾十年的茶商風光。”
程維哲話音落下,兩個人剛好走到城南銀紅巷,丹洛以牡丹為美,巷子街坊大多都以牡丹品種得名,聽起來十分雅緻。
銀紅巷是個很古樸的小巷子,跟藍鶴巷一樣,住的大多都是平民百姓。每家每戶宅院都很小,開門進去就是院子,然後就是小小的三間正屋。如若家裡人多,再從邊上起一座偏屋,也大多都能住下。
程維哲領他來這裡,那想必韓世謙如今就住銀紅巷。
“韓師父家裡還有何人?”楊中元問。
兩個人慢慢往裡走,越走越是破落,他們從巷口而入,彷彿從雕樑畫柱之間穿行至尋常巷陌,也應和了程維哲剛剛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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