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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落七月到八月都很炎熱,醫館人也只多不少,父子兩個等了好一會兒才看上病。李大夫細心,仔細診脈很久,這才笑著道:“小楊老闆可放心了,令堂身體已經沒有大礙,只要再調理月餘,便可康健。我重新寫張方子給你,去掉少許安神的藥,加一些調理脾胃的,應該能更好一些。”
楊中元聽了自是高興,忙說:“謝謝李大夫妙手回春,真乃神醫也。”
李大夫仔細斟酌著用藥,答他:“小楊老闆客氣了,醫者職責便是治病救人,這都是我分內之事,擔不得謝字。”
因著這些日子楊中元經常請他瞧病,兩人也算熟一些。楊中元知他為人,如是也沒再多說,只等他開了方子,又抓了兩服藥便一起往家走。
這個時候的雪塔巷是十分安靜的,除卻樹上知了的叫聲,其他再無旁的響動。
楊中元跟周泉旭兩個也就慢慢往家踱步,覺得這樣悠閒的下午時光十分難得,雖然外面天氣炎熱,但仍舊令人覺得舒心。
路過孟記的時候,楊中元不經意間扭頭,就看到孟條坐在鋪子裡陰森森看著自己,他全不在意,甚至還回了一個笑臉,心情越發愉悅起來。
就在父子兩個開心之時,突然前面一個瘦小的身影被從鋪子裡推了出來,那孩子被推得狠狠往後摔去,“嘭”的一聲倒在巷子裡的青石板路上。
楊中元跟周泉旭離得並不遠,剛剛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緩過神來才發現那身影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少年,此刻被推倒在地上,竟半天起不來身。
父子兩個剛想上去幫忙,卻看到那間鋪子走出來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夥計,往少年身上扔了幾樣東西:“你這個臭小子,別給臉不要臉,我們掌櫃給的價不算低了,怎麼?你還想漫天要價不成?也不看看你這東西不過就是普通的金物,哪裡值錢了?”
被他扔出手的東西在陽光下閃過一道金光,然後紛紛散落在那少年身側,楊中元定睛一看,卻覺得那東西分外眼熟。
摔倒在地的少年皺著眉頭,滿臉都是焦急與憤恨,他艱難爬起身來,一個一個把被扔在地上的東西仔細撿了起來,然後他也不管那小夥計如何叫罵,自己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才仰著頭一字一頓道:“無論做不做生意,你們開鋪子總要尊重客人,我不過就是說了一個高於你們給的價格,就這樣把我趕出來,還隨便亂扔我的東西,要是摔壞了,我就去官府告你們店大欺客。”
他身形十分單薄,看起來不過十來歲的年紀,卻能說出這樣條理清晰的話來,楊中元雖說並不認識他,心底卻對他多了幾分讚賞。
那小夥計被他一番話說得臉都紅了,狠狠咒罵了幾句就轉身回了鋪子,留下那少年一個人站在巷子中央,低著頭沉默不語。
楊中元與爹爹對視一眼,然後自行走上前去,緩聲問他:“你沒事吧?”
他聲音一貫清亮,如此緩聲講話更是溫和,因此那少年也沒被驚到,而是抬頭茫然看了他一眼。
指著一眼,卻叫楊中元十分吃驚。
只見這少年長著一張端麗無比的臉龐,眼睛漆黑而明亮,鼻子高挺,嘴唇豐潤,雖說如今年紀還小,但楊中元卻依稀能從他稚嫩的臉龐上看出日後的風采。
這還真是個美麗無雙的少年。
可惜他如今面色蠟黃,身形瘦弱單薄,一身衣裳打了一層層補訂,就連頭髮都亂七八糟,好似許久都未曾打理過,這樣看來,楊中元心裡嘆了口氣,卻並未表現出異樣來。
這世間許多人生活都不易,他自己也一樣,如果不是剛才看清那小夥計扔出來的是什麼,他可能也就過來扶他起來,並不會多嘴問一句話。
那少年一開始還有些愣神,等到反應過來,便把手裡的東西往袖子裡塞了塞,不著痕跡地退後兩步:“還好,多謝。”
楊中元衝他笑笑,表情越發溫和:“我不是壞人,你不用如此害怕。”
壞人哪裡還會自己承認,那少年還是機警看著他,不發一言。
楊中元笑容更是燦爛,他指了指少年藏東西的袖口,突然道:“我知道你這東西哪裡來的,也知道這東西的主人姓什麼。”
這一句話,便把那少年的臉上的機警全部去除,他到底是個十來歲的孩子,雖說比旁的孩子懂事,卻也失不了半分天真。
聽見楊中元這樣說後,他不由急道:“你說我父親姓什麼?”
父親?楊中元挑眉,笑道:“他姓徐,雙人餘,可對否?”
那少年聽了,臉上不由露出吃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