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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問診仔細,對每一個病患都十分用心,但凡看診都只為把病患治好,是個仁心仁術的醫者。
聽到爹爹的身體能治好,楊中元自然是十分高興的,他先是跟程維哲說麻煩他一下午,請他自去茶鋪子忙就是了,一面急匆匆跟著李大夫回了醫館。
這一來一去,楊中元腳程很快,趕在太陽西斜前回了鋪子,可他推門進去,卻見程維哲仍舊坐在鋪子裡,似乎從未離去。
“阿哲,你怎麼還在?可有什麼事嗎?”楊中元放下藥包,徑直走到程維哲面前。
程維哲抬起頭,看著他因為熱而有些泛紅的鳳目,斟酌片刻,才從袖中掏出一張疊起來的紙遞給楊中元:“小元,我這些年並不是一直做著茶鋪生意,也沒攢下多少銀錢,這錢你先拿著,不夠了再來找我。”
楊中元顫抖著手,接過那張薄薄的銀票,他開啟一看,竟然有五百兩之多。
他猛地抬起頭,兇狠狠盯著程維哲看:“阿哲,你這是做什麼?”
程維哲就知道他會生氣,因此忙把早就想好的話飛快講了出來:“你們剛搬來雪塔巷,這一時半會兒的幹什麼都要使銀子,我那茶鋪子現在生意穩當,每個月收入還算固定,這錢你就先拿著使,無論如何,泉叔的病要緊。”
這一瞬間,楊中元的心彷彿被螞蟻啃噬,他跟程維哲不過是年少時一同玩耍上學的同伴,因為他十歲便離開了丹落,要說從小一起長大,卻也有些過了。
這些年帝京生活,他早就看透了人情世故,皇宮是個十分現實的地方,你身上沒有別人渴求的東西,那麼便沒人同你站成一路。
他隱約記得程家十分複雜,人口很多,程維哲作為程家這一代的長子嫡孫,卻一沒有考取功名從政為官,二沒有繼承家業。他一個人在丹落這個有些貧窮的北城開著一間小小的茶鋪子,想必這些年生活得並不順心如意。如今他突然歸家,念著蹩腳的理由,事事都要讓程維哲幫忙,已經是豁出去臉面了。
可這麼長時間,程維哲卻一句不滿都沒有講。甚至如今以為他缺錢,主動把攢了許多年的積蓄都毫不猶豫拿給他,這份恩情,楊中元這輩子都不能忘記。
能有這樣一個朋友,他此生無憾了。
楊中元伸手捂住自己的臉,深吸幾口氣,這才紅著眼睛坐到程維哲旁邊的條凳上:“阿哲,這錢你收好,我不會要的。”
程維哲一愣,見楊中元這樣固執,不由有些急了:“小元,這錢我拿著一時半會兒也用不上,泉叔看病吃藥要緊,你別這樣固執,跟我還客氣什麼!”
他一貫是個好脾氣的人,喜歡笑,一張面容總是讓人覺得如沐春風,如今卻為揚中遠的事情急成這樣,想必是走了心的。楊中元承情,表情越發溫和,語氣也十分和緩:“阿哲,我怎麼會拿我爹的身體開玩笑呢?你放心好了,我有錢的,我離開楊家時,狠命要了我哥一大筆錢。”
聽他這麼講,程維哲也慢慢冷靜下來,他把那張銀票收回袖中,這才說:“好吧,你非得不要,我先拿回去好了,但是以後要是真缺了錢,你別不好意思開口,聽到沒有。”
楊中元見他臉上滿滿都是無奈,便咧嘴一笑:“知道啦知道啦,咱們哥倆誰跟誰,我能跟你客氣嗎?”
程維哲苦笑出聲,卻沒反駁楊中元這句話,他小時候到底有多倔強傲氣,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對了,你大哥坤兄那摳門是全城都有名的,居然能讓你要出錢來?”程維哲好奇問道。
說到這個,楊中元不由暗下臉色,他抬頭望了望外面天色,見還早,便嘆口氣道:“待會兒要給我爹簡單做口飯吃,我長話短說吧。”
程維哲伸手揉了揉他的頭,湊在他耳邊笑著說:“你啊,你看看你家裡連菜都沒有,只叫泉叔吃稀粥嗎?我都跟師傅說好了,晚上去我那吃。”
經過剛才那一番談話,楊中元心裡多少放開了些,他想著將來他發達了,一定加倍償還程維哲的恩情,便痛快應下:“那感情好,我先謝謝你啦,小程老闆。”
“我哥哥確實摳門,但……其實還是當我是他弟弟的。當年我父親過世,留了兩間鋪子給我跟我爹,這些年一直是哥哥和坤兄在經營的。我此番回來,明確說了自己不要那兩間鋪子,我只要他給我些銀錢,然後讓我帶我爹離開便是了。”楊中元聲音很輕,把那些前因後果都省略了去,這才發現那些天的糾結與難過,卻也不過是如此簡單的一件事情。
程維哲早慧,年幼時就多少懂得楊家那些長輩過往,這件事情,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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