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第2/4 頁)
稍一點動靜便醒了,睜著大眼睛,驀地一層水汽自深處聚攏,浮上表面來,嘴角卻還假意的向上彎,試圖傳達一下‘我沒事’這個意思。
李朝鉞攏著他的發,柔聲道:“朕不過是去她宮裡坐一坐,也不見得會發生什麼,你…”
聶玉棠撇了撇嘴:“我曉得,我也沒說你…”哽了一哽,醞釀好的一番違心的說話像是帶動了心底的酸楚,半句謊話也沒能說全。
李朝鉞攬著他的肩,將他往自己懷裡帶,不妨聶玉棠一下子撲到自己身上,緊緊抱住他的腰,難過的說:“我要是個女的就好了。”聲音悶悶的,像一隻受了傷的小動物。
李朝鉞揉著他的頂心,輕聲呵慰道:“傻瓜。你是個女的,就能解決問題了?”
聶玉棠耷拉著腦袋不答話。
他覺得此種事情再多發生幾次,自己的命可能就要沒了。老天爺怎麼跟他開了這麼一個玩笑呢!倘若他是女的,至少可以免去一個麻煩,就是傳宗接代的問題。聶玉棠越想越覺得自己找到了問題的根源,並且深信不移,可他又著實無力改變什麼,最後越想越難過,腦袋深深埋在李朝鉞的懷裡,沉重的抬不起來。
李朝鉞喟嘆一聲道:“你要是女的,哪裡還能輪到我?一早就嫁給陸世安啦,怎麼還會上京來趕考,又何來遇上我一說。”
聶玉棠聞言怔了一怔,如此說來,確實有幾分道理。他傻兮兮的嗅了嗅鼻子,半晌,破涕為笑了。
窗外紫薇花濃,暗香浮動。聶玉棠從他懷裡仰起頭,李朝鉞輕輕吻下去。無風的夜,月光如水水如天。
☆、帝都清歌
彼時與此時,其實相隔的時間並不太久遠,但心境,懷抱的溫度都截然不同了。
當下,李朝鉞脈脈的望著聶玉棠良久,上前一步,一隻手動情的擁住他道:“朕想你了,所以來看看你。”說完,傾身湊過去用自己的臉頰蹭著聶玉棠的耳朵,“你呢,想不想朕?”
聶玉棠身形單薄,冷風一吹,微微抖動了一下,勉強點了點頭。
李朝鉞環顧四周道:“怎麼府裡這樣冷清,我一路過來,竟一個人都未曾瞧見。”
聶玉棠本來抿著唇,經他這樣一說,驀地心裡一慌,像兜頭一桶冷水澆下來,徹底醒了個通透。
因著第二天要與雲逸之逃跑,而侯府是新建的,所以很多東西要從老宅運過來。且一時半會兒也運不完,聶玉棠便尋著這個由頭吩咐下人們慢慢來,今夜就不必回府了,只讓小飯糰等幾個親信跟在自己身邊。
這幾個親信都是天一亮就要起來負責點火燒宅子的,等人來救火的時候,他聶玉棠早就逃走了。隨後就會有人發現特地準備好的‘聶玉棠’的屍體,是他買通重獄的看守,換出來的死囚。屍體,還新鮮著呢。
一切的安排,全部依照他之前和雲逸之商量好的計劃行事。但他萬萬沒有料到李朝鉞會在這個時候過來。一下子,便有些手忙腳亂,為免被李朝鉞發現什麼蛛絲馬跡,聶玉棠尋思著,怎樣才能不著痕跡的將李朝鉞給遣走。
只不過他滿滿當當的一顆心,又要記掛雲逸之,又要分神出來應付李朝鉞,豈是一個心亂如麻了得。結果別說零星半點好法子沒琢磨出來,倒是叫李朝鉞逮住了他走神的空檔,輕易截獲了他的唇。
寂靜的夜裡,月色如流華,照的聶玉棠眉眼明晰動人,鬢邊似染了霜雪。
李朝鉞知道他一路回來甚是艱難,能活著,已是不易,便難免有幾分失而復得的心情,攬著他的手臂,情不自禁緊緊收縮,恨不能將他壓到自己胸懷裡。
可即便如此,唇齒間的氣息卻仍是平穩,沒有一絲一毫的凌亂。只因這麼多年來,他們早已習慣彼此的親近,不管是人前,還是人後,不管是他在丹犀臺上執掌天下,還是興之所至,鋪開畫卷,意氣風發的笑問:“玉棠,你可要入畫來嗎?”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是再熟悉不過。是以這個吻,不單單是一個吻,彷彿是叫他們兩個人將過去發生的又再經歷一遍,共度一遍,其間酸甜苦辣,喜怒哀樂,說不清,道不明,攪在一起,成了一筆糊塗爛帳,點滴都在心頭。
聶玉棠想,難道自己又要被李朝鉞這樣哄一鬨就輕易作罷嗎?
難道
他這幾個月來的顛簸,受盡折磨與苦楚,到頭來練就的一副鐵石心腸竟經受不住他的一點點熱情?
他真是很沒用啊。
可到最後,他還是縱容自己了,除去貪戀他的溫柔這個理由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過了今夜他就要與眼前這個如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