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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各懷心思坐在富貴榮華的馬車裡,不知為何都少了言語。
蕭紅樓的心思自然無人能懂;祁冥月眼裡似乎只有樓主,偶爾說個一句半句也是和唯一看得入眼的無字,其他的她一概不理;聞人宣早在肚子裡把蕭紅樓上上下下里裡外外前前後後罵了個遍,耳朵卻仔細辨認著車外的動向,生怕一不小心出什麼岔子——他也不想想,這兒除了無字其餘的都是強過他不知多少的高手——然後繼續盯著廖碧城和蕭紅樓坐的那輛車碎碎念;廖碧城則完全不看如醉酒貴妃般愜意地躺臥在錦榻上的蕭紅樓,獨自閉目養神;唯有無字最為興奮,連聞人宣說要與他下五子棋也顧不上,不顧車外陣陣寒風將車簾高高地挑了,探出腦袋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望著窗外的深山雪景。
此時立春剛過,大青嶺外的中原北方已經漸漸回暖,他們進嶺時天空還是一派清朗,不想進了第一道峽谷落英峽就遇上大雪,直彷彿從春天走進冬天一般。
柔軟輕靈的雪花在無風的空中翩舞著纖細的身子,極盡零落時那一瞬間的韻味,將一往無回、曼妙蹁躚演繹至極致。群山萬壑被覆上一層輕薄的軟紗,彷彿披著輕綢的美人,慵懶地臥在天地之間,滿眼皆是她的純淨雍容。
只若柳絮因風起,天地一色蕩鉛華!何等清白,又何等壯闊!
“雪啊!好大的雪!天上天下都是雪啊!~~~”無字興奮得無以復加,險些把半個身子都探到窗外去。
“什麼‘落英峽’,‘落雪峽’還差不多!”聞人宣頭疼地看著無字高高翹起來的屁股,瞥見祁冥月看似冷情實則縱容的表情,只好撇撇嘴把新買的皮襖使勁裹了裹,又往中間的火盆那兒蹭了蹭。
祁冥月將煙點了靠在車壁上靜靜吸著,露在額髮外面的眼睛愜意地眯著,看似享受,實則思忖。
進嶺以後,原本尾隨他們兩路人馬便失了影蹤,撤退的可能不大,可若是跟他們一起入嶺,不會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有。大青嶺深不可測,此間有什麼危機還尚未知曉,有幸大雪給他們造成困難,對別人亦是如此,不過,若是遇上擅長雪戰的,就又另當別論……
緩緩吐出一口煙,祁冥月看著無字無暇的笑臉,心裡驀地一痛——若是能一直這樣,該有多好……
正月二十,五人冒著大雪在大青嶺裡連趕了四天路,其間道路雖然難行,不過有賴於這奢華的馬車的幫助,幾人走得還算順暢。更幸運的是這四天幾人除了趕路再無其他,簡直稱得上是啟程以來最為平靜的日子。
無字最為高興,在車裡顛簸了這些天竟也毫無疲態——聞人宣不由懷疑芙蓉糕也有強身健體的功效——趁著休息時間躥出馬車玩雪,直凍得肉嘟嘟的小臉變成兩瓣紅通通的大蘋果。
“宣哥哥,接招!”
無字大喊一聲,正對著聞人宣將手裡團好的雪球輕飄飄地丟擲去。
聞人宣像看傻瓜一樣看著他,昂首挺胸站在馬車前邊——小樣兒的,你不會武功,隨便扔個雪球還能打到我?!
無字只有十六歲,聞人宣長他三歲,“宣哥哥”自然不會與小孩兒一般見識,總要擺出點“長輩”的威儀來。
卻見這雪球在空中劃了道優美至極的弧線,原本毫無勁力的小東西竟然在下墜之時順了風的力道,詭異地轉了個彎直像聞人宣面門砸去!
聞人宣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白花花的球體硬轉了方向,衝著自己的俊臉就砸來,想躲卻來不及——更沒面子——只好繼續眼睜睜地看著他吻向自己的鼻子,惡狠狠地咬一口~~~
“啊!——”
……
……
“啊咧?”
無字呆愣愣地看著自己凍得通紅的小手,又看看聞人宣“萬朵梨花開”的臉,無辜地眨了眨綠豆眼。
“你!……無字!!!——”聞人宣大吼一聲兇相畢露。
“哎!~”無字不明所以興高采烈地答應。
“你小子找死!!!”
噴火龍大吼一聲,蹲下身抓起一把雪在手裡一頓揉搓,三下兩下揉成個破破爛爛的雪球再抬頭……
“人呢?……”
本來想以牙還牙打個過癮,再看方才無字站的地方卻是空了。
“我在這兒吶~”
無字不知何時跑到馬車後面,抓起地上的雪球一股腦兒地扔到聞人宣身上——原來他早些出來,在那邊準備了好些彈藥吶!~
“啊啊!——你爺爺的竟然使詐!!!”
險些被雪球打暈的噴火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