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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只要他喝下這杯酒,本宮就安全了,父皇就安全了,所以他連掙扎都沒有,一句話都不曾說,只看著本宮。從那時候,本宮就在他墳前立下誓言,要連著他的份一起活,哪怕死後入阿鼻地獄,這血仇本宮也要幫他報。”
顏如花沒有哭,她像一頭狠狠摳挖自己傷口的孤狼,喘息著,嚎叫著,痛苦著,怨恨著,唯獨沒有眼淚。
“可是,為什麼那個人也活下來了?”顏如花突然跳起來,指著隱約可見的乾青宮,濃妝豔抹的臉猙獰如惡鬼,嘶喊道,“廢帝不敢殺了父皇所有的兒子,他要殺的是最年長的兩個!他要殺的是二哥,不是似玉!父皇還把皇位給了他,這個位置是似玉的,只有似玉才配當皇帝!”
溫和下意識衝過去想捂住顏如花的嘴,可顏如花的武功只比他稍遜,裙角微動已轉到樹後。
但是這一下到底讓她清醒過來,不再叫嚷,只是躲在樹後,大聲喘氣。百年槐樹的樹幹完全遮住顏如花,只露出一角雪白的裙裾。
溫和忽然明白,原來這世上真的有女人是不會哭的。她傷了痛了,只會依靠在沒有思想、沒有情感的冷硬樹木上,自己舔舐傷口。那喘氣聲,就是她痛徹心扉的嗚咽。
“你有沒有想過,似玉也許只要你安樂一生?”
“不可能!從小到大,文才武功、兵法謀略,從來沒有人比得過本宮,無論似玉還是父皇都是對本宮有期許的。要不然,要不然,父皇怎會讓似玉頂替……”
最後一句很輕,溫和只以為是顏似玉頂了顏如花天才的名聲才遭遇橫禍,更加憐惜這個可憐女人。
他勸道:“你這樣與陛下相鬥,又能怎麼樣呢?四皇子已經死了,皇室除了當今聖上,還有誰能繼承帝位?”
四年前啟帝殺廢帝后唯恐有人效仿自己故技重施,殺了一大批皇室子孫,至今留存下來的不是老弱病殘就是爛泥糊不上牆。
樹後的顏如花果然沉默片刻,直接道:“本宮想和他鬥,僅此而已。”
偏偏溫和吃這套。
他嘆了口氣,搖頭道:“你是料定我拿女人沒辦法。”
他本是個重情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因為二哥一句話就把自己完全賣給顏如花。而顏如花這個女人簡直就像上輩子的孽緣,恨也不是,愛也不是。
溫和唯一確定的就是,自己不能看著她死。
“兵符我會去找,你……唉,雖然你不一定會聽,但我還是要說,積積德吧,別讓你弟弟在地下都不安心。”
他已下定決心,找到兵符之後就請辭。兒時想的闖蕩江湖行俠仗義已成一場空,不如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結廬而居,再不管凡塵俗事。
自己手上的血,太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三千字一章!
驕陽若雪大人~~原諒我吧~~原諒我吧~~原諒我吧~~
原文沒有過審,所以我刪掉了一部分句子,希望這次能過。
☆、第 2 章
溫和走後不久,溫良便到了。
“卑職參見長公主殿下。”
顏如花坐在樹上,身上朵朵牡丹成了這槐樹上的花。
這一身精緻打扮,溫良卻不敢抬頭去看。
二十多歲的青年老老實實跪在顏如花腳下,刀削般的五官已歷過世事磨礪,一邊傷,一邊長。
看著他,顏如花忽而前所未有地理解了溫和看自己的心情。
是憐憫。
溫和為這份純然憐憫去殺人。可他不知道,只有真正經歷過痛苦的人才有資格扶搖直上九萬里。
“高傑其人如何?”
溫良恭聲答道:“智勇雙全,沉穩過人。”
顏如花聞言挑眉一笑,濃妝豔抹的臉上已無一絲悲慼,微微昂頭道:“比你如何?”
溫良實不慣拿自己與他人相比,但推脫不得,只得道:“沉穩有餘,進取不足,可守一城,不可領全軍。”
他為淮南守將時曾數度領軍深入南疆痛擊異族大軍,自然遠勝高傑。
“但他出身好,也比你長袖善舞,足以把你架空。”顏如花笑道。
溫良聽不出公主喜怒,叩首道:“卑職辦事不利,請殿下降罪。”
“罷了。父皇當年把你留在京裡,就是看準了你入不得朝堂。如今淮南兵符已失,你又困在京都,本宮的勢力一下折損大半。”顏如花心中雪亮,面上巧笑盈盈,抓在樹幹上的雙手卻已在木頭上按出指痕,低聲冷笑道,“父皇對那廢物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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