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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中人又變了,這次終於變作顏燁自己,清俊的臉扭曲起來,笑得癲狂:“他沒資格當皇帝!沒有!”
顏似玉,不,是顏如花,他已經是一條蛇,再也不可能成為一條龍!
他當了這麼多年女人,就該一輩子當下去。喜歡男人不是嗎?朕要讓全天下都知道他和溫良的齷齪關係;還有“死了”的顏似玉,明天早上,朕就讓溫度去散佈訊息,顏似玉是個不學無術的壞胚!
“來人!”顏燁等不及了,衣裳也顧不上穿,一把推開上前伺候的小福子,踹開門大聲道,“把溫度召來,朕要見他!”
乾青宮的侍人都是顏燁當太子時候就跟在身邊的,自然知道陛下定是又著了蛇的夢魘,忙不迭跑去宣人。
溫度猜到皇上尋他何事。這樣晚,這樣匆忙,不為軍情民生,為一個女人。
他曾勸諫過,皇上說,這牽扯到一個秘密。他又不明白了,怎樣的秘密能比得上一個皇帝切實的文治武功?
但他不能問。
就像先帝立太子的時候,他猶豫再三終究沒能問出口的那句話;也像更久之前,二哥選擇追隨那個女人時,他好奇許久也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這些都是“不能問”。
不能問,只能自己猜,自己摸索,甚至窺探。
溫度亦步亦趨跟在內侍身後穿過空蕩的街道。邁進內皇城之前,他驀然回首,看見長佩宮的宮人點起了燭火,在廊下列隊往主殿伺候。
原來已是襄安公主起身練武的時辰。
從許多年前開始,他每日要看的密報裡就必定有一份關於顏如花。小到飲食打扮,大到交際籌謀,凡是有機會探查到的,他都會用十二分人力物力去查。
查得越多,他就越發現自己知道的太少。
這局江山作賭的棋局中,他生來就是一顆棋子,再努力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耳朵去聽,都比不過上位者稍稍移動一下手指。
可他不甘心,他總覺得,只要知道的夠多,他就可以跳出這盤棋,自己來執子。
只要,知道的再多一點點,比如說長佩宮的秘密。
顏家人大都生得白淨精細,顏燁是其中翹楚,二十有四的男子坐在皇位上更像一個稚齡少年。
反而是長佩宮那位,五官輪廓太深,俊秀有餘而柔美不足。
溫度暗自嘆息一聲,不知何時起,他總愛拿顏燁和顏如花比,哪怕這分毫無益於自己決斷。
“你在後悔。”顏燁陰沉著臉,身上的龍繡面目猙獰,爪牙顯露,好像隨時要破衣而出。
“草民從不後悔。”
顏燁上前,冷冷抬起溫度的臉,仔細看他眼中真假:“溫家四子,老大跟了廢帝,老二和老四跟了襄安,而你,當年投靠的是父皇。”
沒有人投靠他。
他們去投靠那個不男不女的東西,也不願效忠於他這個嫡長子!
顏燁和顏如花極其相似的狹長眼睛像刀子一樣鋒銳,正緊緊盯住自己的心腹。
溫度明白,也許一個回答不好就會讓陛下雷霆震怒。
他沉默片刻,背上已經冒出冷汗,聲音卻強自平穩下來:“大哥古板,已為廢帝殉;二哥和四弟重情義,任性擇主。度感於先帝宏才偉略,故而願為犬馬,後從先帝遺命,效忠陛下。陛下乃先帝嫡長子,亦是獨子,才智武功皆為上上之選,得主如此,實為度之福,天下之福。”
他坦然與顏燁對視,以示誠心。
顏燁搜尋許久,找不到心虛和惶恐,半信半疑放開溫度道:“你若當真忠心朕,朕不會虧待於你。轉眼錦兒也是讀書的年紀了,早聽說先生獨子聰慧過人,不如入宮來陪錦兒唸書吧。”
溫度重重叩首道:“謝陛下隆恩。”
“三天之內,朕要街頭巷尾都傳遍襄安的流言。”
“草民,遵旨。”
春雨總是朦朧,細細的雨紗帳罩住滿城繁華喧鬧,靜謐斯文像一個早已死去的人。
顏似玉執一把精巧紙傘立在橋邊,身後是一個陰鬱的男人。
溫良樸素的短衫被雨水打溼,落下一條條魚樣中間寬兩邊窄的暗痕,幾縷髮絲黏在臉側,看起來更加消瘦。
“你們不是兄弟嗎?”顏似玉不顧橋欄上的雨水,一隻手撐在上面,托住下巴看小河裡的魚,“這些話真惡毒。”
兩人剛從茶樓出來,自是聽見了近來傳得沸沸揚揚的流言。
溫度很聰明,他知道公主養男寵不是新鮮事,便大力在自家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