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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自是沒的說。”魏偃笑著看向懷無陳,“只是先生的字……也太過好認了些。”
懷無陳想了一想,重新拿起一塊布帛,“我來重寫一遍。”魏偃按住他的手,搖了搖頭,“不需勞煩先生了。”
懷無陳起身給他讓開座位,魏偃拿起筆,略一遲疑又筆換到左手,開始重新抄寫那張帛書。懷無陳以前竟然從來不知道,魏偃其實兩手都能寫字。
魏偃用左手寫字並不顯得生澀,顯然是下過苦工夫練習。他的字是懷無陳教的,自然和懷無陳十分相似,可是魏偃用左手寫出來的字,卻不同於懷無陳所見到過的任何筆跡,沒有任何風格可言,只是一味工整。
不一會功夫,一張一模一樣,卻在筆跡上沒有任何蹤跡可尋的帛書已經錄好,魏偃學著懷無陳的模樣小心地吹乾墨跡,回過頭看著站在一邊的人,笑得很有幾分孩子似的調皮,“這下,王兄就又可以截獲齊國來的密使了。”
懷無陳替他收拾著案子上散落的筆,“都已經準備好了,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先生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魏偃淡淡點頭,“不過先生還是要一切小心,如果事情壞在這裡,趙奢還會不會幫我們,就不好說了。”
他頗有些得意地笑起來,“這樣幾封書信看過去,慢說是王兄,就是我也要信了。”
“不過還是沒想到,這第一步,竟然是龐涓替我做了。”
“看來他對他師兄也不怎麼樣嘛。”魏偃臉上的笑意變得有些諷刺,“我估計,他是想讓他師兄無法得到王兄的信任,從而永遠在他的掌控之下。”
“我索性再幫他一把,”他輕輕折起那張帛書封好,“直接除了他師兄。”
作者有話要說:
☆、莫負君望
高高的王座上端坐著的中年男子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靜靜看著朝堂之上站著的年輕士人,若有所思。
一旁武人打扮的男人已經急紅了臉,幾次想要插話,卻又顯然有所忌憚,不敢破壞室內沉寂的氣氛。靠窗的位置遠遠地站著另一個身形高挑修長的男人,從窗外投射進來的光影錯亂流離,恰到好處地模糊了他的表情,讓人根本無從猜測他的真實想法。
又是一陣幾乎令人窒息的沉默過去。
座上人終於緩緩開口,聲音低沉,似在威懾,“先生……可還有其他的話說?”令緗淺淺地笑,恭敬地低下頭,看到陽光曼妙地流瀉在地面,他音色沉穩而清潤,毫無畏懼,“在下,言盡於此。”
“好,好。”齊王連說了兩個好字,表情卻依然八風不動,令緗也懶得費心思去猜他心裡的小算盤,只是補充道,“在下此來,無非是為了陳明利害。若此時大動干戈,非但不利於兩家修好,且於齊國國力,也必然大有損傷。豈不聞兵法有云,‘日費千金,然後十萬之師舉矣。’方今春荒,百姓困苦,還望君上慎重考慮。”
齊王又沉吟一陣,卻最終只是做出了一個送客的手勢,“你先回驛館歇息,寡人……會慎重考慮你的建議。”
令緗知道,事情進行到這裡,就已經成功了八、九分。然而,他卻並沒將欣喜表露在臉上,只是掛著一貫的謙和笑意俯身行禮,“在下告退。”
離開的時候,令緗發覺一直站在窗邊的鄒忌也跟了上來。
“我送你。”他說。令緗幾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轉身看著跟上來的人。“先生莫不是討厭我?”鄒忌又笑起來,讓令緗驚訝於他敏銳的洞察力。
“豈敢。”他不鹹不淡地應了一句,任由那人在他身後跟著。還差幾步就要走出大殿時,鄒忌突然快走幾步,貼在令緗身後,用只有他們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輕輕開口,“這一回……鄒忌要謝謝先生。”
令緗心裡一驚,看到齊王仍在深深地思索當中,四下裡也並沒人注意到鄒忌的小動作,才勉強鬆了一口氣。
飛快地閃身出了大殿,令緗依舊沒有停步,一直走到完全看不到人的地方,他才猛地停了下來。後面緊緊跟著的鄒忌一時沒注意,差點撞到令緗身上。好不容易剎住了腳步,他稍有些尷尬地看向令緗。
令緗小心地向四周看了看,沒有發覺侍衛的蹤跡,轉頭問鄒忌,“什麼意思?”鄒忌不解,“什麼什麼意思?”
令緗壓低聲音,“為何要謝我?此次遊說齊王,若在下僥倖成功,也有大半是先生的功勞。要言謝的話……也應是我謝先生才是。”
鄒忌看著他,目光銳利得更像個善於算計的商人,而不是官員,“先生果然討厭我。”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