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2/4 頁)
“如此,將軍可放心了?”
田忌下意識地開口,“其實我也並非是對先生諸多疑竇,只不過是……”
孫臏截住他的話,語氣淡泊,似乎並不在意,“在下知道。”他說,“只不過有些話,還是早早說明白,讓將軍解了心結比較好。”
說完了這句話,他便不再發一言。田忌看向沉默著的孫臏,那個人低著頭,不看自己,徑自去翻案上堆著的一部書卷,。好像說出剛才那一番透徹之語的人不是他而是別人。
如此人物。田忌在心中暗歎。
察覺到停留在自己身上有些過分熾熱的目光,孫臏驀然抬起頭來,正好和田忌對視。
他微笑道,“將軍還有什麼想要問孫臏的嗎?”
“沒有了。”田忌適時地收回目光,“先生剛才那一番話,早已將田忌的所有疑問全都打消了。”
“嗯。”對面的人應了一聲,“那便好。”
田忌能夠感覺得到,雖然同出一門,學習的是一樣的兵法,一樣的謀略,可是眼前的男人,和遠在敵方大營的龐涓,完完全全就是兩路人。
眼前的人,是磊落君子,即便有謀略佐輔,亦是堂堂正正的陽謀,雖然擺在眼前,卻依然無解。而龐涓……田忌印象最深的便是他的眼睛,帶著幾分孤傲和清冷,無論什麼時候,看上去都像冰封的湖。
這樣的人站在那裡,縱使不動、不語,卻依然讓人心驚膽戰,生怕不知何時便落入他的陷阱。
這樣兩個天性、稟賦完全相悖,甚至可以說是南轅北轍的兩個人,他們的師父究竟是如何教導他們,竟能夠讓兩個人都成長至斯?
田忌突然想起孫臏初來的那一日,他似乎見過鬼谷一面。在他的印象裡,這個傳聞中智可通神的男人,話並不多,溫和得像是沒有脾氣。所有的情緒都被他巧妙地掩藏起來,不露出半點行跡。留給田忌的,似乎只是一張溫和的面具。
唯有說到“不再出仕,不再統兵”時,田忌才能勉強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一絲絲的惆悵和感懷。
這種滴水不漏的感覺,竟和他的宿敵鄒忌頗為相似。或者嚴格地說……是更勝一籌。雖然隱藏在溫和之下,但田忌卻依然能感受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一種無形的壓迫力。他知道,唯有真正上過戰場的人,才能夠有這樣的氣勢。
“將軍?……”孫臏的輕聲提醒讓田忌反應過來,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走了神,他忙追問,“先生剛才說什麼?”
孫臏重新展開地圖給田忌看,提筆標示了第三處烽火臺,“在下只是突然想到一事。龐涓用兵,善於奇襲,喜歡行險。我想,他十有八九會再去攻打這最遠的一處。”
聽他一說之下,田忌亦提起精神,“我立即派人去加固此處的守衛!”
“將軍,我想今日鬥陣之時,龐涓可能便已經設法在攻打這些烽火臺了。”他看著田忌,眼神中稍有些歉意,“此時再去加固,恐怕已經追之不及,此事是孫臏疏忽了。”
停頓一下,他又說,“不過,我們大可以將計就計。”
“請先生指教。”田忌道。
孫臏思忖一陣,又開口,“這一處烽火臺,離魏軍最遠,故而要想傳遞資訊,也最困難。我們大可以任其被攻陷,再向另外兩處守軍傳遞訊息,教他們派出一部分人向此處包圍,這樣,魏軍便會成孤軍深入之勢,不用幾天,自然潰散。”
“而這樣的訊息傳到魏軍大營,也必然對其士氣造成極大的打擊。”孫臏語氣平靜,更像閒聊,而不是在敘說一個如此精妙的謀略。
作者有話要說:
☆、走為上計
又下雪了,北風翻卷著雪花,營帳外是幕天席地的白。
營帳裡燃燒的火乾淨而溫暖,龐涓坐在營帳裡,信手翻閱著這幾日以來堆積的各種文書。補給、賞罰、進退……一樣一樣靜靜地看著,思索著,掂量著。
他之前預先派出的三支奇兵,有兩支在鬥陣結束不到兩天就傳來了敗報。星夜奔襲的疲兵碰上以逸待勞的守軍,無功而返也在意料之中。因為戰損實在不大,龐涓也未放在心上。只是第三支部隊卻遲遲沒有訊息,可惜已成孤軍深入之勢,恐怕最終還是凶多吉少。
他有些煩悶地揉了揉額角,一旁輔助他處理軍務的空桐嘉不禁有些擔憂,“將軍怎麼了?不舒服嗎?”
龐涓道,“無妨。”他看看漏刻,知曉已入深夜,便提醒空桐嘉,“已經這麼晚了,你可以去休息,不必在這裡陪我熬著,費神。”
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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