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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顯粗糙地巾帕,動作輕柔地拭去男子額上的血跡。沈韶華呆了呆,方想起剛才踢人的冷墨言。他急忙抬頭,看到易飛三人,有些狼狽地笑了笑。
“放這吧。”示意易飛將男子放置在床上,沈韶華執起一床破舊地被單蓋到男子身上,方招呼三人坐下,燒水沏茶。
同樣一杯茶,易飛三人濃淡適中,沈韶華的清如開水。
“呃……云溪茶,三位可喝得慣?”沈韶華不好意思地問道。雖說云溪茶是他為了季少凡攢了好幾個月才買來的,不算差。但他記得在馬車上喝得可是龍頂茶,茶中極品,一葉難求。
冷沉秋面沉如水,細細啜飲,不言不語。
易飛亦沉默執杯。
冷墨言可沉不住氣,他一拍桌子,喝道:“沈公子!他怎麼可以那樣打你!”
沈韶華聞言,臉上閃過一抹悽楚,他微微低下頭,撍緊了手中的茶杯,注視著杯中唯一的一片茶葉。
“小言,該餵馬了。”
“公子!……”冷墨言不滿地叫道,這擺明了支開他嘛!
冷沉秋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是。”冷墨言只能不甘不願地走出門口。哼!不讓他聽,他偏要聽。於是,他貓著身子輕輕靠近屋外的小窗下。
然而,他剛一豎起耳朵,窗內立刻飄來兩個字:“三見。”淡淡地,聽在冷墨言耳內,猶如晴天霹靂。
“啊?!”哀嚎一聲,冷墨言乖乖地跑去餵馬,嘴裡喃喃道:“一見,花了三個月;二見,花了一年零兩個月;三見……嗚嗚!怎麼配啊!”
有些事,不是冷墨言這種年紀的人可以理解的;有些愛,不知是一種福氣。
悔否?
沈韶華小時家裡很窮,爹孃帶著他們兄妹二人,守著門前的三分薄田,靠種些青果蔬菜度日。
娘本是大戶人家的丫環,從小陪著小姐,學了些針線,詩詞。後來小姐出嫁,她陪嫁。路上認識了抬新娘橋子的爹。
也不知哪來的勇氣,第二天便辭了小姐,跟著爹走了。
娘說她也不知怎麼了,只知當時如果不跟著爹走,她的心,恐怕就要碎了。
爹心疼娘,不讓她夜裡挑燈繡針;娘心疼爹,總想著幫補些家計。
韶華有時會想,如果不是從小耳濡目染爹孃的恩愛,他今天是否就不會走到這一步;他是否就不會愛得如此的無私無怨,如此的至死不渝。
娘雖然識字,但不多。
為了讓韶華上村裡的書塾,爹孃每天天不亮,便挑著青果擔子,帶著三歲的小妹,翻多一座山,到山的那一邊,只因那裡的青果價格要高些。
韶華是個懂事的孩子,也很刻苦。
十四歲那年,便中了秀才。
小山村裡百年來唯一的一個秀才。
樂壞了爹孃,喜羨了村裡的老老少少。
韶華卻有些難過。
中了秀才,就意味著將要離開家,到縣裡的書院去。
他捨不得爹孃,捨不得妹妹。
然而,再怎麼戀戀不捨,那一年,他終究是踏上了離家的路。
那一年,他終究是遇上了季少凡。
季少凡,江蘇府尹的獨生子,比沈韶華年長兩歲,儀表不凡,風流不羈,深得女子家的歡心。常流連青樓楚館,夜不歸宿;打又打不得,說又說不動;府尹大人一氣之下將他攆上了半山書院。
那時,季少凡是不喜歡沈韶華的:瘦瘦弱弱地,彷彿風一吹就要倒;被人欺負也只是默默忍受;懦弱膽怯。
那時,沈韶華是討厭季少凡的:自以為是地,一副唯我獨尊的模樣;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蠻橫霸道。
季少凡有時會想,如果那年學院沒有郊外教學;如果他不偷偷溜走;今天的他和沈韶華也許不會糾纏在一起,愛得如此痛苦。
也許,只能是也許。
事實上,他還是溜走了;他不小心掉入獵人捕獸的陷阱,沈韶華救了他;用他那雙瘦弱地肩膀一步一步,將他揹回了書院,
三年後。
沈韶華中了舉人,季少凡靠著他爹,也得了個舉人的名次。
季少凡陪著沈韶華回了家。
沈韶華陪著季少凡回了府。
一切的一切,是那樣的美好;
一切的一切,原本是那樣的美好。
如果那一夜,兩人沒有忘了鎖門;如果那一夜,府尹大人沒有心血來潮,想與兒子舉杯暢飲;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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