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有！沒有王的身影！

王不在殿內！

他一下子跳了起來，因為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摧殘而再度跌坐在地上。

安騰猛的捂住臉龐，哭了出來，王不在這裡，外面日光大盛，王是會飛灰煙滅的！

顧不了這些，他衝向大門，顫動著手慌張的開啟殿門，在日光照射中飛速的奔跑起來。他不知道要去哪裡，只知道要找到王。

──要是找不到呢？慌張的心卻在忐忑。

──若是找不到，那便去死吧！陪伴著王，一塊兒飛灰煙滅！

他並沒有奔跑多久，在穿越了長廊之後，他在大殿的殿門外看見了負手而立的王。

王站在他昨天站立的地方，站在大殿的房簷落下的陰影之中，向前一步便是足以照花眼睛的日光，王站在那裡，一個人，只是披了一件單薄的褂子，孤單而脆弱。

安騰停下腳步，站在長廊的終點，靜立不動。

他的心，突然很痛很痛，那是對王的心痛，也是對自己的譴責。

──他憑什麼！只是一個小小的卑微的奴僕，卻想要獨佔王，為了這個目的，不惜詛咒王，將王永遠囚禁起來。

這是多麼的卑鄙！

安騰站在一地的陽光之中，渾身遍是溫暖，卻無法阻擋從心底產生的陰寒。

他做錯了！是他將王變成了這個樣子！

安騰流著淚，顫抖著身體，恨不得立時跪倒在地。

王慢慢的回過頭來，看著他最親近的奴僕赤裸著身子，站在一地日光之中，流著淚，滿臉悲慼，不知道在為什麼傷心。

“小奴隸……”王靜靜開口，“過來。”他看著安騰身體僵了僵，然後慢慢地移動腳步，向著他一步一晃的走來，“在哭什麼？”

“王……”王的聲音如此溫柔，聽在安騰耳中卻是那樣的孤單無力，他的心如同被刀劍刺穿般疼痛，安騰慢慢走到了王的面前，跪倒在地，“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王低下頭看著安騰的後腦勺，搖搖頭：“你何錯之有？我從未怪罪於你。”他頓了頓，又像是安慰似的補充道，“其實這樣，也是不錯的。”

王突然笑了笑，抬起頭，看著天空耀眼的火球：“的確是不錯的，換一個身份，也換一個生活──只是為什麼我還是不滿足？”他盯著安騰的後腦勺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安騰，我送了自己一個禮物……”

“？”王的聲音太過縹緲，安騰抬起頭，一臉疑惑的看著王。

“小笨蛋！”王笑著拍了一下安騰的腦門。

他和安騰坐在大殿旁的石墩上，隨著太陽的升起，陰影一點點的擴大，他們看著眼前空蕩蕩無一人的廣場，享受著難得的安寧。此時安騰才發現平日的守衛與奴僕都不在這裡。

安騰驚怒的站起想要治那些人的罪，王卻拉住他的袖子，對他搖搖頭，解釋：“是我把他們都遣散了，現在整個宮殿，只剩我們兩個人了。”

“王……為什麼……”安騰疑惑著。

王的眼中一瞬間劃過諸多色彩，像是要說很多的話，可是千言萬語，王只是對安騰說：“我想過一過其他的生活。”他眯著眼睛看了看赤裸身子的安騰，又戲謔的笑著，“還好我這麼做了，要不他們不都看光了我的奴隸的銷魂身子？”

安騰的臉一下變得火燙火燙。

他們又在這裡坐了一會兒，直到太陽照射的更加強烈了，王的頭一點一點，像是快要睡著，卻強撐著不願睡著，安騰見狀，連忙跑入大殿，找了一塊大大的黑布，披在了王的頭上，將王牢牢包嚴，又俯下身，將王背在身上，透過走廊，一步一步的走向大殿。

“嗯……”王在安騰背上哼著，像是要說什麼，只是睏意束縛，總也說不清楚。

“王，安騰聽著。”安騰把王的身子向上顛了顛，恭敬地道。

“……”王很久沒有說話，就在安騰以為王熟睡的時候，王又迷迷糊糊的開了口，“安騰，我送了自己一個禮物，那個同樣也是送給你的……算是對你的回報……”他說完，有些傻氣的自個兒呵呵笑了起來。

“王？”安騰聽得一頭霧水，想細究時，卻發現王已趴在他的背上，沈沈的睡著了。

他睡得安詳，一側的臉貼著安騰裸露的背部，因為走路的顫動而微微流著口水，像個孩子似的。

安騰突然覺得很是可笑，不由的笑了出來，那一刻，他覺得萬分的幸福，恨不得就這麼背著王，在長長地走廊裡，永遠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