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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裙帶上位的年家老二緊緊盯著。兩個人都是皇帝的舅舅,可我是真正牌舅舅,你是小妾的舅子,我大你小論資排輩,就算你是新寵也當知情識趣。
皇帝病中仍不能安心休養,坐臥病榻還要披著衣裳帶著眼鏡熬夜看摺子,勞心勞力舌頭尖上都起了銅錢大的瘍,疼得連水都喝不下。他想起害他受涼的人如今卻好吃好喝悠閒自得躺在府裡借病享福,更是食不下咽氣得幾乎吐血。
想要膈應老八,但卻不能再抬舉老十三,不提老十三連日告病什麼政績也拿不出來,辦差都是連捎帶打看他眼色行事,只說老八在他耳邊翻來翻去含沙射影說他與老十三有私,他近來幾日都沒法睜眼瞧允祥的臉。看見老十三一臉憂心恨不得以身相替的模樣,腦中不由自主將耳鬢廝磨中老八的臉換成老十三的臉孔——於是他快吐了。
老八可惡!無中生有,人不在了也要禍害朕!夜裡睡不著,皇帝翻來覆去想老八如是說的意圖。離間君臣?老八你也太小瞧朕了,朕豈是聽你簡單幾句枕頭風就耳根子發軟的周幽王?
或許老八是吃醋了?皇帝翻個身,繼續想。他越想越覺著事實就是如此簡單。每回恩愛前後,老八都拿酸溜溜醋兮兮的語氣提前十三,不是爭寵是什麼?皇帝眯著眼睛心中越發舒暢,難得睡了一夜好夢。
第二日醒來身輕腦明,不像前幾日一團漿糊般難受。皇帝想起昨夜的結論,暗道老八想不到你還有這個心思。但他很快又推翻前論,就算他自視再高,也不可能忘記他與老八之間的敵對,他們可不是魚水一體、相映成歡的鴛鴦。老八心思歹毒,侍寢不情不願總是藉故激將想要開溜,面上不顯只怕恨不得朕立時病重歸天。
皇帝想想頭又疼了,攤開摺子親筆寫下上諭。一道是發給和碩怡親王,命他領工部為皇帝選址建陵;二是下旨封十七貝勒為多羅果郡王,管理藩院事,諭稱:景陵辦理修飾甚好,十七阿哥、孫渣齊、薩爾那甚屬盡心,敬謹效力。
第一道上諭意料之中,皇帝再一次向朝臣表白怡親王的超然地位,身前死後大事唯有怡親王能堪大任;第二道聖旨卻帶著令人琢磨的味道,新上任的果郡王前程似錦,自眾多兄弟中脫穎而出,也不知是踩了誰的肩膀入了皇帝的眼。
群臣還在觀望,性急恨不得天下都明白他心意的皇帝在不到果郡王正式受封不到二十日的時候,再下恩旨,署果郡王右翼前鋒統領,隸屬前鋒營。氣氛微妙了起來,自皇帝登基、年羹堯遠赴西寧之後,京城佈防只掌握在兩個人:怡親王與隆科多。事實上隆科多的權力幾乎被牽制乾淨,京畿大營都握在皇帝與怡親王手中。如今這一道旨意,卻是將一部分佈控兵權轉給了果郡王,只怕這位十七爺也早是皇帝的人了(字面上,正直的)。
怡親王照例辦差,無怨無悔隔三差五前往內務府造辦處點卯,親自設計繪圖為皇帝燒製彩漆、琺琅,製作御書房用各色器物,連皇上的生活瑣事也盡心打理,衣物燈飾、眼鏡狗舍無不過問,幾乎搶了蘇大總管飯碗。
相比之下,心中最為不平的便成了無人問津的隆科多。
皇上待他何其不公!年羹堯分寵也就罷了,好好歹歹那也是聖祖贊過的帥才,怡親王與皇帝之間的虛虛實實自是另一番君臣權宜,但果郡王是怎麼回事?旁人不清楚,他還不知道麼,十七爺早年隱隱間與八爺可是一黨,聖祖皇帝在位時年紀太小什麼差事也沒辦過,當今聖上即位之後還曾經動過讓他守陵的念頭。如今一個侍疾,就能博得皇上親口嘉獎‘居心端方,乃忠君親上、深明大義之人’?這居心端方的考語也太容易了吧?
自詡託孤首輔大臣的隆科多無法淡定以對,他從來就是沽名釣譽之人。聖祖殯天時,手握傳位遺詔,將大清朝最可能作為嗣皇帝的兩位皇子玩弄鼓掌之中的得意感覺尚未褪盡,可想而知他對皇帝‘狡兔未死,便迫不及待烹狗’如何怨懟。
就在這個時候,隆科多收到一紙請柬,是裕親王府上添了個小阿哥,請他過府聽戲。
若是平素隆科多至多笑笑就將請柬扔炭盆裡去了。裕親王早被打上了附逆八王一黨的標籤,奪爵殞命是遲早的事,他可不會拎不清往前面湊。但今時不同,皇帝連番諭上,怡親王附上的名字,連名不見經傳的劉世明、查郎阿這些從未聽過的人都委以重任,年羹堯舉薦的親信更是不問過往直接升遷,反倒是他推出的門下無一獲准。再加上十七爺平步青雲將前鋒營握在手中,他越發肯定皇帝為了分化廉親王一黨,不惜血本拉攏昔日附逆之徒。
他只有兩個選擇:一是什麼都不做,坐等權利被皇帝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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