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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房騰出來一間給兩人住。非業心不在焉,進房間放下衣物,便叫人卸車套馬出來。
及待走出店門,卻見兩匹馬站在門前,陸通端端正正騎在一匹馬上,執韁待發。非業愣了一愣,到底沒說甚麼,縱身上了另一匹馬背。
兩人一前一後,縱馬快騎,出北門向孟津邙山行去。
作者有話要說:多謝大家的留言~
春節期間幼兒園關張,伺候少爺為先,只好更新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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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二十五章(上) 。。。
孟津邙山在洛陽之北,自東漢至五代,帝王將相多葬於此地。陸通料想非業此行要來祭奠,路上難得竟不開口。
兩人默默地走出數里,山勢漸高,馬匹難以前行。非業跳下馬來,隨手將馬韁系在一棵樹上,向一條小路走去。陸通依樣而為,跟在他身後。山間崎嶇,非業卻是縱躍如飛,陸通出盡全力,才勉強跟上。
又走了小半時辰,正當陸通覺得自己油盡燈枯,離大限不遠的時候,非業忽地停下了腳步,陸通猝不及防,幾乎沒一頭撞到他身上,踉踉蹌蹌又往前衝出了幾步,呼呼喘氣,道:“到了麼?”
非業點了點頭,伸出手去,在一塊石碑上輕輕撫摩。
陸通見那塊石碑有數尺來寬,斷了半截,上面依稀刻得有字,然而碑身破敗不堪,兼之日久年深,字跡模糊,辨了半天,只認出來一個“珂”字,一個“之”字。那半截石碑歪歪斜斜,地下磚石凌亂,倘若這曾是個墳墓,則顯是被人十分徹底地掘了一回乃至數回。
他偷眼向非業看去。只見他俊俏的臉龐白得全無血色,陽光落在他身上,彷彿便能穿透了他。陸通覺得,倘若有一座玉像會得突然流出淚來,無疑便是這一座。——雖然非業並沒半點要哭的意思。
陸通清了清嗓子,道:“小非兒,這裡都是你……是你家人的墳墓麼?”他見那斷碑後面又豎了幾座石碑,排成一列。非業淡然道:“只有這一塊碑下葬的是我家人,其他都不是。”
陸通早累得夠嗆,聽了這一句話,見身邊一塊墓碑比其他的都短小些,便翻身騎坐在上面。非業也不去看他,瞧著地下凌亂光景,道:“最東邊是劉皇后的墓,按例只有她才得和我父親合葬。我當年自作主張,將我母親和姐姐葬在父皇身邊,結果反而害得她們在地下屍骨不寧,被宵小所辱。”
陸通道:“都一百年多年了,你爹孃阿姊的魂靈一定早就託生去啦。我聽說若是人在地下的屍骨不化,拘住了魂魄,反而不得轉世,果真如此,早沒了也罷了。”
非業道:“嗯,屍骨不化,便不得轉世。你說,真的有幽界冥城麼?”陸通笑道:“我又沒死過,怎麼知道?不過既然人人都這麼說,那想必是有的。” 他坐在那塊短碑上,兩腿一蕩一蕩,踢著那石碑。
非業凝視了那石碑一刻,道:“便是有,他們自去轉世託生,我也再找不到他們了。”
陸通遲遲疑疑地道:“小非兒,你到底姓甚麼來著?”他學問著實有限,後唐到底是甚麼朝代,一直有些弄不大準。
非業道:“你坐著的,便是我的墓碑,上面寫了我的名字。”
陸通吃了一驚,從碑上縱身跳下,道:“你……你不是還活著麼?怎地豎了墓碑?”一面便湊近了去辨那碑上寫著的字,念道:“李……李誰之墓。”
非業道:“李琟。”陸通訕訕地道:“哦。那是甚麼意思?”
非業道:“是石頭。”陸通詫道:“你爹爹是皇帝,你該叫金珠、美玉才對,怎地卻叫石頭?”
非業搖了搖頭,卻不作答,心中便浮起當日他父親賜名之時,在玉版箋上提毫寫下的四句話:“玉華易摧,情深不壽;無嗔無喜,如石堅久。”忽然間起了一陣恍如隔世之感。
陸通道:“小非兒,你明明活得好好兒的,為甚麼卻有這墓碑?”他瞧著那碑上字跡,心中隱隱約約,總有些不祥之感。
非業道:“那是因為,我早就死過了一次。”眼望墓碑,緩緩地道:“倘若那天我師父沒到上陽宮來,我便同我父母姐弟一起死了……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連屍首也不會留下。”
陸通低聲道:“幸好你師父及時來了。”
非業心中倏地浮起第一次見到那人時的情形。火光照亮了那人俊美的容貌,彷彿天神一般。他的眼睛有如寶石般熠熠生輝。
他在他面前停了下來,彎腰看他的臉。他聽見他輕輕地自言自語:“幸好我來了。”
山林間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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