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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我一路南行,到了這個氣溫算得上溫和舒服的城裡來,聽說這裡生長著極炎的藥材,便乾脆在這兒常住下來。
一年了啊,我抱緊了被子,縮成一團,不知道現在京城的那個人現在怎麼樣了。
這麼久的時間下來,對雲清雪的恨再不能夠支撐我做什麼,我也漸漸放棄了報仇的想法。沒有了恨,剩下來的只有對落雪的思念,想他,想回去見他,可是……我還清楚地記得,在我最需要他解救的時候,他在我的面前摔門離開,將我留在了那裡。我一直在等落雪,在等他回來救我,可是直到我再也不能夠思考,他也沒有出現在我的面前。
門外突然傳來喧鬧的聲音,大概是又來了什麼急病之人了吧。有茗箜在,就算是剛剛斷了氣的人,也是能夠救活的。他為了我這來得莫名的寒症翻遍了所能夠找到的奇書異志,醫術突飛猛進,倒也算是因禍得福。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雖然這樣想著,心裡卻浮出一絲不安來,這不安像糾纏了我一年的寒氣,漸漸鬱結起來。左右無法再睡,我乾脆重新穿了衣服,捧了桌上隨時保持著溫熱的手爐,推門出去。
走進院子裡時,看見那兒聚攏了不少人,人群的間隙露出一片白色的衣角,心中驟然一痛,我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小心一點,不要碰到傷處!”茗箜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平時處世冷靜的助手葉夜此時竟是頻頻出錯,表情驚恐。
是誰?
躺在那兒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眾人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沒有人看見我走到他們的身邊。在看見那雙目緊閉著的蒼白的人時,我只覺得有什麼東西重重地擊在了心上,耳中轟鳴,手爐重重墜地,將他們的目光引了過來。
“凌……!”似乎是茗箜這樣喊我了。但是我現在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世上的一切都不復存在,眼前只有他,蒼白帶著死氣的臉,插在心上的劍,不斷流著的血,即使在光線晦暗的夜中,也如同烈火灼傷了我的眼睛。
我想走到他的身邊去,但是僅存的一絲理智讓我剎住了腳步,求救地看向茗箜。他將手爐飛快撿起,塞回我的手裡,緊緊握著我的肩膀:“放心,凌,我一定會治好他,你不要害怕。億!照顧好公子。夜,你們幾個將傷者送到裡間,一點閃失也不能有!”
“是!!”
許長山在第一眼見到那個叫做“凌”的人時便徹底呆住了,他竟然和雲落雪長得一模一樣,他僅僅是呆立在那兒,便已經讓看到的人都會跟著心痛。這就是雲落雪遺失了的另外一半嗎?
……我看著藥房的門關上,腿腳再不能夠支撐,幾乎便要跌在了地上,被何億扶住了,卻遏止不住渾身的顫抖。
“公子,公子冷得很麼?公子?”何億問了這一句,卻下意識地感覺到自家凌公子不是因為寒冷而在顫抖,因為他一向溫和平寂的眼中,此時竟已經淚水外湧,溼了蒼白消瘦的臉頰。
“……帶……”我指著藥房的方向,一年多來第一次開了口說話,喉嚨乾澀得厲害,發出的聲音也沙啞模糊,我卻顧不得那麼多。我知道,自己的喉嚨已經被茗箜治好,是我自己不願意嘗試開口。但是……“帶我……去。”
“好好好,公子,何億這就帶您去藥房。”何億心中驚訝無比,凌公子一直沒有說過話,又一向是平平淡淡,說不出是消極還是從容地活著,如今心情竟然會如此激動。那個傷者,和公子有什麼關係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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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想到了剛才茗師父說的那句話,藥不可能自己跑過來。難道……
何億把凌雪帶進藥房,茗箜一驚之下想要斥責他,但是看到凌雪一臉無助又惶急的模樣,心底嘆了一口氣,就知道凌雪心裡一直放不下這個孿生哥哥,自己努力了一年,都沒有辦法讓他露出微笑以外更多的表情,雲落雪卻能夠讓他落淚傷心。或許這就是友情和愛情的差別吧,自己對他的感情,終究還是妄想了。
專注於落雪的傷,因為一劍穿心,好在落雪是為了能夠上山找人,故意刺偏了一些,但是稍有不慎便會劃破心脈,千萬不能夠胡亂地拔出劍來。剪了落雪胸前染血,血跡已經快要乾結的衣襟,茗箜檢視了一下傷處,隨即用幾根銀針剋制住了血脈,然後右手接過葉夜遞來的一把薄如蟬翼的柳葉刀,輕輕在他的胸口處劃開一道十字來……
小心地取出長劍,小心地縫合了傷口,茗箜手只要抖一抖便能夠碰到雲落雪微弱地跳動著的心臟。待到外面的傷口也縫好了,他才擦了擦額上的汗,長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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