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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子慎一直當蕭恪誠是親弟弟,兩人私下相處也沒那麼多君臣規矩,可這不代表蕭恪誠指著他鼻子罵街他也能忍。
皇帝陛下坐起身,細細給弟弟掖好被角,隨手扯過一件外袍隨意披在身上,跨過肖子夜下了床。
肖子夜察覺到哥哥情緒不對勁,可硬是沒敢攔,那種危險的氣息讓他本能地想躲開。
蕭子慎走到蕭恪誠面前,一把捏住端王爺的下巴,好像調戲美人似的,半眯的桃花眼流露出詭異的神采,通身的威勢震得蕭恪誠一步都不敢動。
“你來了,來得好啊,知道了徵西軍大敗怕上戰場做替死鬼,跑來找夜兒搬救兵了是吧。”蕭子慎是笑著說的,“想挾持了夜兒跟朕、跟太后討價還價是不是?”
“不是……”蕭恪誠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蕭子慎,蕭子慎在朝中的形象向來是翩翩君子溫潤如玉,何時有過這種詭詐危險的戾氣。
王君陽在蕭恪誠進寺的時候就看見他了,眼下正站在一旁冷眼看著這“兄弟倆”,表面上淡定自若,心下卻恨不得趕緊消失。蕭子慎現在的樣子讓他莫名的……心虛。
“不是?那你是想聯合花宣墨造朝廷的反咯?”蕭子慎手上用力,兩根手指鉗子似的夾得蕭恪誠生疼。
“臣弟怎麼敢……”端王爺說話都費勁了,“花宣墨若有不臣之心,臣弟第一個滅了他。”
“那你跑來是想做什麼?別說是陪王伴駕來的,你可是比朕先一步出來的呢。”蕭子慎和蕭恪誠身高差不多,皇帝陛下微微傾身的動作給蕭恪誠帶來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臣弟是看了夜兒的信給他送衣服來的……”眼前蕭子慎的面孔不斷放大,蕭恪誠不由自主地想下跪,可皇帝捏著他的下巴,愣是把他託在了那兒。
“啪”。
蕭子慎不留餘力的一耳光將蕭恪誠的頭扇得撞上了門框。
“早幹什麼去了!當初耍著夜兒玩兒的時候怎麼就沒見你這麼貼心?你讓他辦的事是要他命的你知不知道!現在多少人盯著他,多少人想利用他!”蕭子慎猶不解氣,照著跪倒的蕭恪誠的胸口就是一腳。
天子之怒,浮屍千里,血流漂杵。天威之下,蕭恪誠呆呆地被踹倒在地不敢起來,嘴角的血絲都不敢擦一下。
王君陽見狀也跪下了,皇上發火的時候,杵一邊站著就是找不自在。
“陛下,這裡是宮外,人多耳雜……”為皇上的安全考慮,也不能讓陛下再這麼嚷嚷了,王君陽大著膽子開了口。
“端和,氣大傷身,夜兒身在賤籍,命如草芥,哪裡值得端和這般疼惜,更犯不上為了夜兒發作端王爺,傷了端和和王爺的兄弟情義。”肖子夜躺在床上,哀聲軟語地求著,說完話卻是一眼都不看蕭恪誠,咬著唇將頭側向床內。
“哼!”蕭子慎一甩手走回廂房內,隔著棉被摟住肖子夜,在弟弟帶了溼意的眼角輕輕吻了一下,那感覺好像劃過指尖的雲朵。無論外人眼中這個動作如何旖旎曖昧,肖子夜感受到的只有很乾淨單純的疼寵。哪怕這只是一齣戲,他也從沒想過哥哥可以為了他打蕭恪誠。蕭恪誠是端親王,是皇帝一直當做弟弟的人,是不能輕易得罪的朝廷重臣,是鐵帽子王的養子……
“子端,朕告訴你,夜兒是朕的人,以後……”低沉的嗓音壓得人透不過氣,“你自己看著辦!”
蕭恪誠離開了,頂著半邊腫起來的臉和額頭上的淤青,丟了魂似的。
“清辭,去看看寺裡的早膳是什麼,若是白粥就端兩碗過來。”蕭子慎看了一眼門外泥胎似的王君陽,心裡盤算著情人的心思,嘴上卻冷冰冰的。
王君陽應了一聲後,若有所思地走了。
蕭子慎關好門,恢復了溫和的笑臉,把肖子夜從被子裡挖出來道:“接著塗藥吧,剛才擦上的只怕都蹭到被子上去了。”
“哥,何必對子端發那麼大火,還打了他……”肖子夜垂著眼眸小聲問道。
“怎麼了,心疼了?”蕭子慎笑意更濃,捏了捏弟弟挺翹的小鼻子,滿眼促狹。
“哥,才不是呢。”肖子夜破天荒的有點臉紅,“我只是覺得……”
“覺得我這出戏演得有點假了?”蕭子慎知道弟弟的意思,“覺得自己不值得,不值得我為了你去得罪子端這樣的人?”
“嗯。”肖子夜點點頭,躲進哥哥懷中,怯怯地道:“你是皇帝,是生活在那個世界裡的人,對我這麼好,我真的……我有時候倒更願意你像花宣墨和蕭恪誠一樣,對我好也是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