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第2/4 頁)
透,奔入宗廟,帶進一霎秋風秋雨。長明燈一時明滅不定,映在他面上,雨水滑過他俊朗的眉稜,堅毅的下頜沉沉滴落。“你知不知道層秋去了哪裡?”
炎綏一切安逸神色立時消散不見:“林相不在林府?”
炎靖雨溼的面容一片慘白:“他根本沒有回去林府,也沒有回入月山那裡。他離宮之後,再無人知道他去了哪裡。朕命京兆尹徹查帝都,方才他派人來報,說——”他容顏幾乎有些扭曲,彷彿被人扼住了咽喉,難以言語,深深吸氣,一字一頓地道:“發現了宮中的馬車,還有六具屍體。朕讓人去看過了,正是層秋離開那日乘的馬車,那六人是隨行扈從,皆是一劍封喉當場斃命。馬車和屍體居然是被拋在逾山,直至今日才被發現。”
炎綏聞言也不由冷抽一口氣。逾山外圍雖然守衛森嚴,內裡卻幾乎無人走動,只要能避開守衛耳目,將屍體扔在逾山,若非炎靖下旨徹查,就是一年半載也決不會有人發現。看來劫走林層秋的不僅是江湖好手,行事更是縝密周嚴,滴水不漏。
炎靖死死盯住炎綏,不放過他臉上絲毫表情,沉聲道:“皇叔,層秋離宮之前,最後只與您說過話。”他從未喚過炎綏皇叔,炎綏聽得心下一顫,面上掠過一絲波瀾。
炎靖冷冷看著,眼底益發噬血:“皇叔,層秋都與您說了什麼?”他話裡恭謹,語氣卻是寒冷異常,好象冰雹一般,重重擊打在炎綏心上。
炎綏看著他,終緩緩道:“我不能說。”
炎靖冷冷看著他,從他身邊走過,走到炎遜像下,靜默不語。
炎綏轉過身來,靜靜看著他的背影,眼底波瀾跌蕩。
噌地一聲,一道光華突起,整個宗廟驟然一亮。炎綏只覺得心口一涼,垂首見那名劍止戈靜若秋泓,抵在自己心口處。劍上光華映著炎靖的眼,一般無二的冰冷無情:“皇叔,不要逼朕。”
炎綏微微眯眼,看著持劍的炎靖,帶著奇怪的笑容:“陛下以為是我劫走了林相?”
劍尖刺破衣袍,刺進肌理,血微微滲出,在深青色的衣袍上開出黑色的花。炎靖的手穩定如恆:“朕並不介意在列祖列宗面前弒殺親叔。”
劍身一分分遞進,劍尖已埋入身體數分,黑濃的血花狂肆地綻放著。就在劍尖幾乎刺穿心脈的瞬間,炎綏出指如風,食中兩指夾住了劍身:“陛下,你不介意殺叔,難道也不介意弒父嗎?”
一陣疾風撲卷而來,長明主燈折焰而滅,宗廟驟然一暗,僅只堂中兩人四目相對,灼灼如星。
“那一晚,林相對我說了三件事:一是邊境戰事,二是三江水患,最後一件事就是陛下你的身世。”猶記得其時,林層秋握住他的手:“殿下,此事本該隨層秋永埋地下。但我去後,孩子尚小,無人可開解陛下情懷。每思至此,夙夜憂傷,不能成寐。唯有託付於殿下,方能略安我心。殿下可知,陛下並非先帝之子,而是您的親生骨肉。”他的手冰冷如雪,但那眼眸之中卻是至暖至熱,燃燒著希冀與牽掛,彷彿他生命最後的光熱在璀璨地燃燒著。那眼神讓他想起了炎靖的生母,那個美麗的少女也曾立在梅花樹下,用這樣的眼神望過他。
炎靖鬆開劍柄,退了一步,撞在供臺上,燭臺傾倒,鋪著的明黃錦緞剎那燃燒起來,火舌倏忽舔上炎靖的衣發。炎綏一把拔了劍,猛力將炎靖拉了過來,合身鋪上,撲熄了他身上的火星。
炎靖突地拉住炎綏:“那他去了哪裡?誰劫了他去?”供案上火猶在燒,炎靖的臉在那通紅的火焰裡白得磣人。
“陛下,臣妾知道林相在哪裡。”
炎靖炎綏一時俱往宗廟外望去。但見趙葭韞兗服華衣,立在殿下。姿態娉婷幽靜,在悽惻風雨中猶難掩一身的雍容端莊。微微屈膝見禮,她抬起頭來,便如暗夜裡幽幽開了一朵玉曇花,清華流轉風姿奪人。
“劫走林相的是明王炎瀚。若臣妾所料不錯,林相此刻當在向州。”
炎靖快步奔到她身前:“你是如何得知?”
趙葭韞淡淡道:“臣妾不敢欺瞞陛下,臣妾與炎瀚當年本相互傾心。他周密佈置,原本想劫走的是臣妾。只不過林相的離宮,讓他改變了計劃。”
炎靖聞言一把捏緊她下顎:“你知道他的計劃?你是故意讓他把層秋劫走的,對不對?你們想拿層秋來要挾朕?”
“陛下還是不懂得林相。陛下以為林相會放任一個居心叵測的女人留在您身邊嗎?臣妾此來,為的是竭力幫助陛下。”趙葭韞微微斜眼看著炎靖,她能感覺到炎靖內心的痛苦驚惶,他捏著她下顎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