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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疑跡象,漫步到屋子前,伸手推開了房門。
聞撿藏在陰影裡,正好可以看到對方的頭頂。他記得韋秦川頭髮的味道和滑過指尖的感覺,他曾經許多次親手為他梳頭洗髮。聞撿跟自己說,不要急,應該是誤會,聽聽他們要說什麼。阿秦可能是來殺門主的,一定是,一定是的……
韋秦川推門進了屋子,聞撿熟悉的聲音響起:“書藍。”
門主的聲音跟著傳進聞撿的耳朵:“秦川,你來晚了。”
“時辰剛好,怎麼說我晚了?
“好好,你沒晚,是我早了。行了,準備得怎麼樣?”
“你親眼看看不就知道?”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韋秦川道:“明天賀壽前,你將獸首合攏即可,不要太早,玲瓏獸只能支援十二個時辰。”
“好,你儘管放心。”門主似乎很高興,“就說秦川辦事,必然順心妥當。”
韋秦川在笑,“多謝邱大城主謬讚。”
聽兩人的聲音和語氣,他們明顯私交不淺。一股寒氣從心口侵入四肢百骸,聞撿全身冰涼。
他心道,是了,他是邱書藍,也來了頎昌島。無上城的副城主裡,只這一個我沒見過,原來他就是門主。那時阿秦說他不在城中,難道是怕我見到認出來麼?
他們重逢時,韋秦川一個照面便認出自己,原來不是他愛我至深,而是他早已知情。
他說過的所有的話,都是騙我……
聞撿心裡無數的驚惶委屈,忍不住胡思亂想,心緒波盪難以平靜。
這廂房裡兩個人已說到別的事情,“……我們行事謹慎,他不會發現。”
“秦川,到時別衝動,帶他回城,由城主定奪。”
“我曉得。”
門主道:“你也不容易,苦了十年,總算能給阿茗姑娘報仇,她在九泉之下會瞑目的。”
韋秦川頓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道:“阿茗一定在怨我,這麼久才給她報仇,無能,無用。她一直嫌棄我配不上她,我的確……”
邱書藍道:“你當然配得上她,不然她也不會願意嫁給你。”
韋秦川道:“你不知道,是我做了錯事。若我那時沒有私心,暗中誘導,她不會受那麼多苦,更不會慘死。”
邱書藍趕忙安慰,“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但我相信你是走投無路才會如此。逝者已逝,只怪造化弄人,不要過分苛責自己。”
他們還在低聲說著什麼,聞撿在外面聽得快要哭出來了。
當年身中劇毒,被門主以奇蠱洗髓換軀時,經歷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劇痛,聞撿沒有掉一滴眼淚。他以為那已經是人生極致。
可是此刻,他覺得自己像是被浸在石磨裡碾壓,一點一點磨成肉渣,從前的痛與之相比不過是萬中之一,微不足道。他只恨沒有死在襄陵的那間酒樓裡。
聞撿想起曾經做過的那個夢,韋秦川抱著一個女人離他遠去,怎麼喊都不肯回頭。他從前只聽到自己在大叫,現在他終於聽見韋秦川的聲音,他在說:“阿茗,我們走。”
聞撿痛得發抖。
惡夢成真,聞撿心想,原來那不是夢,是你真的離開我。
“阿茗,我們走。”
“阿秦,你回來!你回來!”
他當然不肯回來。這十年來他一直知道自己在哪裡,卻始終不肯回來。
27
聞撿聽不下去了,他身子一扭,泥鰍一樣鑽出屋簷,在院中一觸即離,轉眼間到了院外。一落地立刻發足狂奔,全身內力全部運轉起來,像一陣風吹進樹林,消失了蹤影。
兩側景物飛快倒退,四周黑漆漆的,只有天上星星,靜靜地,憐憫地看著他。聞撿聽見自己沉重的呼吸聲,一進入樹林,他再壓制不住翻湧的情緒,千頭萬緒齊齊湧上心頭。
這十年間,韋秦川真的一直知道他身在何處卻不願相見?那他重傷失憶,是不是韋秦川故意為之? 現在看來,當初門主派他去刺殺高霆槐,是為了韋秦川順理成章找他回來。可找他回來有什麼用?為什麼等了十年才和他相認?是為了帶他來頎昌島?…………還是,為了報仇?
聞撿心口一滯,猛地收住腳步,難道自己不是韋秦川的族人,反而是他的仇人?阿秦的仇,是要對自己報?
門主說的“帶他回城,由城主定奪”,會不會是在說他聞撿?
聞撿一時方寸大亂,後背被冷汗浸溼,後腦感到一陣陣涼風,整個人如墜冰窟,只聽得見心跳砰砰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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