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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教中傳聞高傲得如同貓一般的孩子……並沒有回來。
出了什麼事嗎?難道是失陷在了嵐雪……?
雖然只是第一次見到那孩子,但石穆卻覺得自己是瞭解他的,以那孩子那麼強烈的自尊心,怕是一定會堅守到最後一刻,再怎麼艱險都是不會放棄的罷?
如果,他竟然失陷在裡面的話……
石穆的眼色忽然沉了沉,不敢再想下去。
然而正值此時,樓梯口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傳來,不多會,一名金色瞳孔的少年便站在了石穆面前。
“蕭公子……!”
有些驚喜地,石穆壓低了聲音叫他。
對面,那名少年只是定定地望著他身後的房門,過了好半晌,才冷冷地問:“教主在裡面?”
“是。”石穆有些奇怪蕭瑟的神色,然而卻不好多問,既然見到他平安無事心中的一塊石頭也就落了地,便答道,“今天早上教主抱著白公子回來的,白公子還昏睡著,教主的手受了傷,正在房內療傷。”
金眸的少年目光驀然凝聚,在石穆看不到的地方,閃現出冷酷而嗜血的光。內心對仇敵鮮血的渴望重新燃起——自從經歷了森林中的那個夜晚,他想要殺死龍煥的渴望越發迫切了,甚至他害怕自己在面對那男人時,再也無法抑制眼中的殺氣。
昨夜,他只是在風中聞到了血的味道,並不知道他們受傷的程度到底如何,而如今,經由石穆的話看來,傷得應該是很嚴重罷?
體內的每一滴血液都在沸騰,叫囂著想得到釋放,此時的蕭瑟就如一頭兇狠的幼獸,渴望著用仇敵的鮮血祭奠自己的靈魂。
為自己的親人報仇,還有……得到他。
他的內心深處忽然有個朦朧的白衣影子一晃而過,快得甚至連他自己也無法捕捉。
他只是很單純地想要殺死龍煥,卻並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個幽靈般的白衣幻影——
他至今仍記得被朱雀大道上落雪的那天,那漫天風雪中的一襲白衣如雪,那纖麗如女子的公子淡淡對他微笑——這個場景,四年來反反覆覆在噩夢中出現,每每驚醒,心中卻不知是何滋味。
他殺了他的全家,然後救了他。加入月翎教的這一年來他總是對他淡淡微笑,面對年幼孤獨的他,目光深處總是帶著憐惜,如兄長般溫柔。
對於這樣的一個人,他不知該如何下手。依戀和仇恨交織在一起,使他從來不敢細想到底該怎麼做——然而無論如何,那名叫做龍煥的男人卻是一定要死的,他會用他的鮮血染紅越前家的祭壇,以告慰那些永閉地底的靈魂。
他的手在寬大的衣袖下微微顫抖著,緊緊抓住冰翼的刀柄,試圖緩解內心洶湧的情緒。
雖然說過要光明正大地殺死他的,何況目前石穆在場,自己根本就沒有可能動手——然而內心的殺氣卻強烈到幾乎無法抑制,滅門的場景與昨夜他擁吻白蝶的情景在心頭交錯浮現,蕭瑟的指甲深深地掐進肉裡,掌心多出了道道血痕。
“石穆。”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蕭瑟驀然一驚,在還沒準備好之前,房門已經被開啟了。
十二 指間砂
蕭瑟促不及防,金色的眸子毫無預警地對上龍煥的眼睛。
四目相接的一剎那,他只覺得心頭一寒,那男人的目光凌厲寒冽,冷得彷彿在冰水裡浸過。
短短的一瞬間的接觸,對蕭瑟來說卻似乎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龍煥的眼神不帶絲毫溫度,卻彷彿可以望進他的靈魂深處,看透他的內心世界。
蕭瑟害怕龍煥發現自己的異常,與生俱來的敏銳直覺在心頭甦醒,他下意識地避開龍煥的目光,頭一低,人已經跪了下來。
這個動作是謝罪——與龍煥同去救人的他並沒有在他們最危急的時候出現——同時也是掩飾,他不能想象龍煥如果發現自己眼中凌厲的殺氣的話,會是什麼後果。
龍煥的目光如一盆冰水,澆熄了蕭瑟從昨夜到今晨的所有騷動和殺氣——只有當面對那個男人時,他才真切地感覺到彼此間的差距,獲勝的希望是多麼渺茫。
膝蓋碰觸到地面的瞬間,所有的理智重回心頭。
在沒有做好完全準備之前,他是沒有辦法從這個男人的手中取得勝利的……即使,他現在受了傷。
跪在地上的蕭瑟不敢動,他不知道方才眼中的殺意是不是被龍煥察覺到了,他的手在暗中握住了冰翼的刀柄——只要稍有異常,他就會拔刀自救!
然而,龍煥卻並未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