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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華的掌門人怔然看著眼前斑駁的墨跡血跡,終於抬起手,抹去嘴角赤痕。
他的自怨自艾,他的軟弱,都已經足夠。那不是灑脫離開的羅師兄的期望,亦不是他自己的價值。
浴火重生的鳳凰,只能將一切痛苦折磨咽在肚裡,藏在心內。而後展翅向九天翱翔。
50、
古華派的大門再度開啟了。
徐雲帆在前;齊遠在後。古華掌門依然是竹簪素服;卻換了一身嶄新的,平整而不見絲毫血跡。頭髮梳得整整齊齊,背後負劍。雖然神色憔悴而壓抑;然而周身之堅韌氣質,更勝往昔。
荀微向前走了一步;想要說什麼;終究化為一道深長嘆息。
他拱了拱手;道:“徐兄突破九品;乃可喜之事。”
古華派身後眾多弟子聽聞,表情不由得都又驚又喜。徐雲帆年紀輕輕,竟已上達九品境界;成為武林道上數得著的高手。師尊地下有知;想必亦要捻鬚含笑了。
徐雲帆卻無喜色。
伐骨洗髓本就將經脈改造,經歷了渭水慘烈的搏殺,極限中的運功突破最後障礙,而之後走火入魔的危險,又被人以三問點醒。他終於上衝至九品境界。
好像是個理所當然的結局,然而又哪裡是他一人之功。若沒有小墨,沒有最後一戰眾人的死戰,沒有羅長風的血祭,他如何能殺掉祭司,使武功更上一層樓。
內中血淚,不足為外人道。
徐雲帆亦拱手,只輕聲道:“勞荀門主掛心了。徐雲帆……不敢不勉力。”
不能死便要活,要活便要不改初心。他已想通看明白,即便心已沉淪黑暗,腳下之路仍要朝向陽光。
荀微嘆道:“逝者已矣,你能這樣想就最好。”
徐雲帆轉而看向荀微身邊的另一人。
吸引目光的首先是那把摺扇,不由得便看了過去,隨即醒悟那只是可悲的聯想,心底又是狠狠一痛。
剋制了負面的情緒,拱手說道:“方才讓齊師弟傳達三個問題的,想必就是這位先生,敢問姓名?”
此人臉色蒼白,身形瘦弱,很不起眼,因而令人很容易忽略他目光中的……犀利。
徐雲帆隨即注意到他脖子上竟掛著一串佛珠,看此人儒雅打扮又有侍從,竟是修佛者?
見此人拱手道:“在下江湖閒人,姓柳名澤,人送稱號‘閻浮渡者’。”
古華派眾多弟子不由得一愣,哪有人上來便報自己稱號的?這不夠尊重吧?
徐雲帆卻是將這稱號咀嚼一刻,道:“閻浮意為多苦世界,先生有此稱號,想必佛修精深,普度眾生。”
“不。”柳澤冷冷地看過來。雖是冬季,他之神情卻似比冬日寒冰更冷三分,道:“這個稱號,不過說我若出世,必因天下有大難而已。”
“天下有難而智者出?”
“然。”
眾多弟子在身後面面相覷。魔教方退,中原雖千瘡百孔,假以時日便可恢復,哪裡來的大難?之前的魔禍還不夠大嗎?
徐雲帆見他神色,絕不似危言聳聽,不由得心生凝重。伸手讓道:“外面說話不便,請入內。”
柳澤、荀微與徐雲帆三人進入古華外院,來至正廳落座。
奉茶之後,將無關人摒棄。徐雲帆直接道:“先生有何話,不妨直說。”
灰袍修者雖持摺扇,卻似從不開啟,只握在手裡。見徐雲帆問,亦單刀直入地回答:“代盟主可知魔界靈元?”
以代盟主相稱,說的便是武林大事。徐雲帆道:“靈元是魔界至尊寶物。祭司曾將其開啟,因使用其能量而功力大增。祭司死後,不知蹤跡。”
柳澤冷笑道:“不用找,此物必已迴歸魔教,用以復生魔主。”
“復生魔主?”超出常識的說法讓徐雲帆和荀微皺起眉頭。
“該從何說起呢……”柳澤以扇子掩口咳了幾聲,聲音似更虛弱,表情卻愈凌厲,“代盟主,你可知道,為何這麼多年來,武林道只有九品武者,而從未出過……先天?”
荀微道:“自是因為我等天資不足,火候未至。還能有什麼原因?”
“哈,天資不足?千年前中原有十大先天,才有北玄關之設。而今的人天資再差,怎就到了數百年都出不了一個先天的地步?”
徐雲帆隱約覺得這話裡隱藏著極大的秘密,不由得傾身道:“願聞其詳!”
“後天境界是修武,而先天境界是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