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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聲,一支飛鏢落在桌面,剛上的茶碗被打翻,水流在桌面,竟起了絲絲煙霧。
饒是桓恩對這些知之甚少,也意識到茶水裡下了毒。他連殺雞殺兔都有些不忍,更別說如此殺人場面,心怦怦直跳。旁邊的小販更是嚇得一下子坐在地上,面如土色。
沈七左手將桓恩護在身後,右手持劍,灰白衣袖下一泓秋水,泛著冷冷的光。“你們主子是誰?”想置桓恩於死地,絕非容成派來的人。
“你還沒資格知道!”
茶棚老闆一腳踢翻桌子,攻了上來。沈七拎住桓恩領口往馬上一扔,吹了口口哨,馬像聽懂了一般,撒腿往北面山上狂奔而去。桓恩一句話都來不及說,只聽沈七的聲音遠遠用內力傳來:“你只管往前走,我會來找你。”
桓恩心裡擔憂,現下除了相信沈七也沒別的辦法了,自己若留在茶棚只會徒然給他添麻煩。往回一望,似乎也沒有人追來。
桓恩騎到山腳,找了一處僻靜樹叢,將馬拴在樹上,自己跑到更遠一點地方的草叢裡躲了起來。誰會來追殺他呢?容成,慕容恆這兩個絕對是不可能的,可他又跟誰有利害關係呢?郭貴妃?他這都走了,至於把他趕盡殺絕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桓恩在草叢裡蹲了兩個時辰,腿腳都麻了,沈七仍然沒有回來。他不禁有些擔心起來。他不是江湖中人,也不知道沈七到底武功多強,以一敵五,怎樣都會很不輕鬆吧。如果他真的受傷了,趁著天還沒黑,他還能找到他,如果等天黑了他還沒回來,事情就危險大了……
桓恩咬一咬牙,解開繩子,爬上馬背,朝茶棚的方向奔去。遠遠地便見路上有個人影,趴在地上,一身灰衣。桓恩趕緊跳下馬,把人翻過來一看,果然是沈七!只見他緊閉雙眼,前襟一片血色,顯然是受傷不輕。桓恩大驚,伸手探了探,還好還有鼻息,可他力氣不夠,沒法把人抱上馬。正在這時,馬竟然像明白難處似的,前腿一縮,跪了下來。桓恩連忙七手八腳把沈七拖上馬背,然後自己坐了上去,輕輕一拍,馬便站了起來,朝山腳飛奔而去。
一直走到山裡,找到一個山洞,桓恩才放心下馬,把沈七拖到泉邊,解開他衣服。他下腹亂起八糟纏著一圈布,桓恩小心翼翼解開了,發現原來是一道劍傷,傷口從肋下一直到下腹,被布條堵著沒流血了,看起來卻仍是黑紅黑紅,十分猙獰可怕。
桓恩撕下自己的乾淨衣服,沾了點山泉,替他擦洗乾淨了傷口和上身,才發現沈七胸口有很多痕跡,雖然有些淡了,但這些痕跡曾經出現在他自己身上,因此他不會認錯──那是吻痕。
一路相處過來,沈七是個十分沈默寡言的人,性子也十分冷淡,他要躺在一個人身下,除非對方權勢地位比他高,桓恩想不出還有什麼別的理由。──慕容恆?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桓恩搖搖頭,將他衣物細細摸了一遍,摸到一些瓶子,其中一個白瓷的,底部刻著“大燕敕造”,像是宮中的東西。取出一粒藥丸聞了聞,清香沁脾,應是療傷一類的。桓恩趕緊塞了一粒到沈七口中。又將他拖回山洞,折了些樹枝在洞口生了堆火,勉強能對付夜間的野獸。
沈七昏迷不醒,敵人不明,二人的境遇落入前所未有的危機。只希望今晚過去,沈七能快些醒來,否則明天被追上,後果實在難以想象……
桓恩坐在篝火旁,即使再困也不敢睡著。伸手摸了摸沈七,在火旁體溫還不算太低。冬末夜晚的山上,還有什麼情形比現在更糟糕呢。
一世傾情 74
山洞裡劈劈啪啪的燒火聲到半夜慢慢熄了,只餘一些焦炭在地,勉強發著餘熱。滴滴答答的水聲響起,想必是下雨了。
桓恩走到洞口看了一眼,忽聽得背後人說:“我昏迷了多久?”原來沈七醒了。
“幾個時辰吧。”桓恩折返回他身邊坐下,摸了摸他額頭,還好沒有發燙。“我給你吃了那個白瓷瓶子裡的藥丸,你覺得好些了麼?”
“……還好。謝謝。”
沈七淡淡應了一句,不再說話。嘴唇烏青,面色蒼白,桓恩十分懷疑他的身體狀況,但天一亮兩人就必須立刻動身離開,否則仇家要是能調動足夠人手搜山,那他倆一個不會武功一個重傷在身,天氣還如此惡劣,毫無疑問死定了。
如果不是在這樣緊張的情形下,桓恩真的覺得這樣住山洞也不錯。
他沒想到的是,容成竟然真的會花這麼大功夫堵截他。容成對他到底抱著怎樣的感情他已經鬧不明白了。是愛嗎?是愛,會罔顧他意思騙他留下,會強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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