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3/3 頁)
猛地撞在自己胸前,滿身脂粉膩味都撲了過來。
多髒,恨不得把人手把手帶回鶴返谷,那裡是清靜之地,有自己一樹一樹植下的美景。直到他從自己身上穿了過去,那陣燻人的惡臭仍揮之不去。
此時此刻,那種不明所以然的焦躁再一次呼嘯而至。雖然自己照書上所說,如此這般,輕輕一碰,已經定了情。可萬一還有同樣的事,還有別人來搶。只要一想到有這樣的可能,便喘不過氣來,渾身撕裂一般,一陣劇痛。
這麼多年,千辛萬苦才得償所願。不知道跪穿了多少蒲團,敲碎了多少木魚,頭磕出血,禪參透,書讀盡,經翻爛。
千辛萬苦,千辛萬苦,斷不能又是一場空!怕又是一場空。
這些害怕,都不能說。
常洪嘉面紅耳赤,連脖子上都有霞色,還在為剛才那一吻魂不守舍。直到魏晴嵐雙手越握越緊,才回神般地瞪大眼睛。手上已經有些痛了,但看著魏晴嵐此時的神色,竟不知道該不該出聲點破。
所幸片刻過後,魏晴嵐就自己鬆開桎梏,極柔和地笑了一笑,那隻如白玉雕成的手,輕輕落在常洪嘉側臉,一寸一寸,細細摸索。像一隻蝴蝶扇動翅膀,觸碰不勝涼風的花朵,從眉眼到前襟,是一盞茶變冷的時間,是三千年冰涼的劫火。
指下布衣漿洗得乾乾淨淨,可還不夠,指腹一遍遍在記憶中留下過胭脂印的領口用力擦著。想抱得再緊一些,距離再近一些,羈絆再深,不安再少,該如何做?
良久,才用傳音術問了第二遍:“會不會……唐突?”
常洪嘉雙肩一顫,不知從何時開始,人已無法挪開視線。谷主雖然一貫是鏡中貌,月下影,但從未像此時這樣,眼中藏有千言萬語,太多大喜大慟,都無聲無息地壓了過來。那樣熱得燙人的視線,傷心人的眼波,只看了兩眼,就像把七情味盡。
正喘不過氣的時候,魏晴嵐忽然斂去眸光,硬生生換上雲淡風輕的溫柔,問他,會不會唐突。被注視過的地方還隱隱作痛,就算是唐突,不捨得說。
那妖怪發現自己沒有被推開,慢慢展顏一笑,恨不得露出十二分色相,牢牢綁住了這人,手有些發抖,幸好常洪嘉看不穿。片刻間的生死,蛛絲上的盟約,揉在燭芯裡越燃越短的緣,太冷的人世,太易涼的茶,太執著的人,幸好他看不穿。
想著樓裡看來的風流,捏著襟口的手一點點用力,將常洪嘉前襟,分開一條兩指寬的縫。低頭笨拙地在露出的蒼白面板上輕輕一吻,可再碰的時候,牙關就忍不住用了力氣,像生吞活剝似的咬住,咬住深深的痕跡。
常洪嘉猛地抖了一下,想伸手推開,但手抬起多時,最後也不過是輕輕落下。臉上有一剎那,表情竟是扭曲的,不知是太疼,還是別的什麼。魏晴嵐察覺到那人回抱的動作,臉上閃過一抹紅潮,像是從冰雪玉雕,一下子變成了活生生的人,把嘴上的力道一分分收回。
輕得讓人戰慄的吻,慢得讓人心悸的試探。
在常洪嘉反應過來之前,人已被牢牢壓住。綿密的視線編織成網,空下來的手四處點火。這一下一下的碰觸,究竟是何時變得順暢的。如同奏琴一般,輕攏慢捻,總落在最合適的角落。
32
常洪嘉很快便經受不住,氣喘吁吁,胸口大起大伏,連外袍何時被人解開的也忘了。他大病初癒,原本就有些貧瘠的胸膛毫無血色,每當從慾望中稍稍回神,便試圖把衣襟合攏。然而魏晴嵐並未放開這樣肋骨分明的身體,一手自鎖骨而下,一手握住了那呆子的手,輕輕從指尖吻起。
常洪嘉再如何坐懷不亂,此時也徹底陷入了情慾之中,心跳太快,太重,已經到了痛苦不堪的地步,可身上還越來越熱,連慘白的胸口也跟著泛紅。魏晴嵐看著他種種變化,動作變得更輕,若有若無的輕吻從指尖移向手背,偶爾抬眸一笑,像是用上了一生的溫柔。
可常洪嘉哪裡敢多看,身上到處是魏晴嵐種下的火種,他再一笑,又竄起一股足以燒乾血液的邪火。太過滾燙,便如同身在煉獄,加上魏晴嵐始終沒有再進一步,只落下不痛不癢的輕撫,於是連親近都變成了度日如年的極刑。
常洪嘉大汗淋漓,又咬著牙受了一陣,連眼角都微微泛溼,終於忍不住推搡起來:“谷主,夠了,明明……”明明沒有這個意思……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