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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不在我的身邊。
儀式之前,你消失了,而我也並沒有尋找,雖然我希望你始終與我並肩,可在這宣告著巫氏最後的失敗的儀式中,你並不適合出現。只是明明如此清楚原因的我,那一刻的空虛卻令我難以品味勝利者的歡欣。
結束了繁瑣的儀式,戴上了那至高的冠冕,我只想迫不及待地回到你的身邊。可是曾經那個意氣風發,如今卻只剩下頹唐的衛侯攔住了我,詛咒一般低沉的聲音成為我最可怕的夢魘——我們都不過是棋子,區別只不過是我是枚被放在明處的棄子,可是你也不會幸福,他會離開你的,巫氏絕不可能留在任何一個世俗之人的身邊,即使你是皇帝……留下了這句話,他毫不猶豫地割斷了自己脖子,那不祥的血花如他為詛咒獻上的祭品,染紅了我九龍的袍服。被巫氏捨棄了的他,彷彿就是為了對我說出這樣一句詛咒而向我的將軍俯下高傲的頭顱,以謙卑的態度遞上了降書。出現在這裡,以生命和鮮血為祭,詛咒我的——幸福。
彷彿是詛咒的實體化,當年在衛王身邊的高傲少年以著高貴華麗的宮裝美人的姿態出現在我的眼前。
“唉呀,得不到勝利就用這樣難看的方式結束自己,看來我還真的選錯了輔佐物件呢。”那輕描淡寫的聲音輕易得激發了我的怒氣,可是沒等我發作,那個女人卻只是淡淡地說道:“不過,倒是說了實話呢,聖武皇陛下,麻煩你告訴我那薄情的未婚夫,目的達到了便回家吧,宮廷可不是巫家人該待著的地方。”說完,她翩翩而去,彷彿她才是最大的贏家,而我卻如數九寒天裡被浸入了冰水之中,徹骨冰寒。
回過頭,看到的,是你眼中來不及掩去的淡淡的憐憫和歉意。
血,從我口中噴了出來了,我可以接受自己失敗,卻不能接受我始終被欺騙的事實。
最大的贏家,始終是巫氏,凡俗的我們只能在你們掌中起舞,用瘋狂的旋舞,逃避著不知何被拋棄的恐懼。
我病了,高熱燒灼著我的靈魂,消耗著我的體力。
清醒時,我對你退避三舍,我對你說,高傲的仙家不應該在大事詆定之時歸隱山林嗎?你已經贏了,為何還要這樣故作慈悲看著傀儡的狼狽?走吧,走吧,別再讓我看到這個欺騙了我八年的臉,去享受該死的崇拜,我會讓整個帝國的人把你們巫氏當神一樣供奉。任我怎麼說著傷人又傷己的話,你卻只是默然無語地聽著,天殺的,甚至連一句解釋都不給我。
昏噩間,我抓著你的手,象個孩子一樣,流著淚求你不要離開,瘋狂地喊著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千遍萬遍,而你握著我的手,一遍又一遍用沉默地親吻回應著我的不安。那帶著淚水鹹味的親吻中,我有著被你真實地愛著的感覺,或者說錯覺。
我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看著御醫們惶恐不安的臉,我輕笑著將藥盞丟擲窗外。這些都不需要了,與孤單的結束自己的人生相比,我更滿意現在的結果,在我呼吸停止之前,你都會陪在我身邊,不管是因為憐憫、愧疚還是愛情,我都無所謂了,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我都要把你牢牢鎖在我的身邊,已經決定就這樣放棄了自己人生的我,貪婪地享受著可以抓住的最後的幸福。
不再對你發火,不再說那些傷心的話,不再趕你離開,在清醒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看著你,對你微笑,我想把你刻在我的心底,讓這今生最愛最愛的容顏陪我進入生生世世的輪迴,我想讓你記著我最溫柔的時候,在今後的歲月裡偶爾回憶起我時,不全是糟糕的形象。
漸漸地,我無法擁抱你,身體已經離開了我的控制,連聲音也無法發出,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撕裂心肺一樣的痛苦,可是每次我仍然會掙扎著從與死亡只有一線相隔的昏迷中醒來,每當這時,看到你流滿淚的臉龐,我會感到,我可悲的愛情也許並不完全只是虛幻而已。
你每一天每一天,對我說,我愛你。
如果無法證明是虛假的,那麼我也可以認為我真實地擁有了你的愛情吧。
這樣的我很幸福。
聽著自己生命流逝的聲音,享受著不必再擔心失去的愛情。
我,很幸福。
昏迷中,隱約有很紛亂的聲音,然後,淡淡的桃花的香氣盈滿了呼吸。昏沉沉地睜不開眼睛,可是卻能明顯得感覺到一種奇異的力量流入我的體內。原本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的身體恢復了力量,耳畔的聲音漸漸清晰,我聽見你喚我的聲音,努力地睜開眼睛,月光下你驚喜的容顏帶著令人心疼的蒼白憔悴。
浮光——我喚你的名。你乖順地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