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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曉得是同情還是憐憫。
兩人遠遠看去,白蓮依舊挺立,隨風搖曳,風姿卓越,彷彿依稀可見,那人著他最愛的雪白長衫,半側靠在自己身邊,如同千萬年前還未成人形的姿態,那時連風都格外的寵愛著他,拂動兩人的花瓣交纏一處,每次看到他安詳溫柔的笑顏自己就無謂的難受不已,伸出手去卻不知道是要緊緊抱住還是用力放開。
原來,那也是一種嫉妒嗎?
所以看到他先修正果,自己不高興。
所以看到王母喜愛他,自己不高興。
所以看到他交了神仙朋友,自己不高興。
所以看他做了蓮王,更少時間依偎,自己不高興。
所以非要跟他對著幹讓他頭痛,眼光只是迴轉在自己身邊,自己才高興。
所以每世拒絕他是那雙痛徹心扉的眸子,看到他生生世世只為自己,自己才高興。
所以一次次回到神界用力推開那雙手看到他只能為自己擔憂思慮,形容憔悴,自己才高興。
所以即使吞了萬年道行分開之後天天遨遊三界卻總是覺得缺失,自己卻不知道為甚,開始思慮為何總是不高興。
所以……
所以……
撕心裂肺的空洞包圍住了墨凌,這一萬年的期許等待,瞬息灰飛煙滅。
原來……原來,墨凌明明掙扎的五臟六腑都要炸開了一般,眼神卻是一絲都沒離過白蓮,空洞,茫然。
他的時間那麼長,永生永世的壽命,沒有無塵的他,一個人要做什麼?
他明明白白月老為什麼要現在告訴自己,他想讓自己後悔,真是聰明……真不愧是天界的翹楚,現在後悔的毒蛇正在一口一口的撕咬自己的五臟六腑,生生的把自己纏繞都要無法呼吸。
兩人就這樣無言對坐著,入定放緩了呼吸節奏,連最頑皮的蜻蜓都不敢飛過來,衝破這個逼仄的空間,風也安靜了下去,壓得呼吸變得格外的悠長和落寞,天界沒有黑夜,只有笙歌。
一片的安靜祥和,絲竹聲聲,歌舞昇平。
墨凌微微的笑了,笑容實在慘淡,轉瞬消失在白蓮的花瓣中間了,但是很快又恢復了剛才那個冷峻的樣子,垂首,髮絲掉在血色的手掌中,凝成一塊。
妖異的一笑,輕輕撕扯著發線,自虐一般的,看著月老,笑的越發粲然。不甚有表情的臉上,幾萬年的笑意都在深藏著一樣,暗湧的讓人驚心。
他死死看向大殿的方向,良久,又轉回月老的臉上,墨凌視線如冰,【你有辦法的,即使你沒有,裡面……那人也一定有的!】
強調的口氣,好像已然成竹在胸,又好像決定了孤注一擲的瘋狂。
一直穩坐的月老簡直不敢相信有人會是這般的厚顏,【無恥之極,你,你,你居然,告訴你,沒有人能威脅我。】被氣到極致,抖動的身軀,壓抑的咬牙切齒,月老退掉了慈眉善目的外皮居然有一種違和奇異的可愛?
【不,】墨凌起身,走向月老,提起衣襟,趴伏跪下,動作行雲流水沒有一點的猶豫。【我是求你,】連天帝和王母都不肯跪拜的男子居然直接跪倒在月老面前,姿態挺立眼神顫動嘴角狠咬,好像只剩最後的一線希望和賭注。
月老只是一愣神,隨手丟了拂塵,一把跳上青石案板,雙腿盤起,像個流氓地痞,如此姿勢在天界任何神或者佛看到都是要大吃一驚,誰知墨凌還是跪著的姿勢,眼神都沒有變換一個。
月老的聲音也變的清脆醒目,笑嘻嘻的對著墨凌伸出手來,眨眨眼,問道,【原來,你也會求人啊】拉長了臉,【怎的?你求人就是這個冰塊臉,三跪九叩啊,姿態誠懇啊,你沒求過嗎?不懂嗎?早知如此,你當初……你當初!!!!】
講著講著就變成了咆哮,你現在知道後悔了,早前做什麼去了,無塵是何等的無望你可曉得。想起好友,眼睛又是一紅,看著眼前之人的視線更加凌厲,恨不得一眼一刀的颳了這人。
墨凌沒有二話,三跪九叩大禮對著月老恭恭敬敬的行了,咚咚的聲音是頭硬生生磕在青石上的,還有那個紅色的血絲飛濺出來的細瑣水音。
緊跟著就是月老怒氣發散出來的仙氣就跟利劍一般刮在他的臉上,依舊也是不動彈的在磕頭求助,動作機械,表情一板一眼,好像天地間除了月老的答案,再無其他。
過了將近半個時辰,即使是墨色的衣服也擋不住那些血絲的滲透,墨凌還是直挺挺的跪在月老跟前,一跪一叩。
月老背過身去,望著蓮池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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