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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讓葉漸青心裡堵得慌。從前只有他給裴昭業添堵的份,現在是反過來了。
他掃了一眼隨扈,問道:“要留幾個人在這裡?”“就我和太……少爺兩個人。隨葉兄安置吧。”柳淳風一臉生不如死的表情。他一個正三品京官,混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也實在是夠夠了。皇帝再給他加幾個太子少師的頭銜,他都不想幹了。
葉漸青又問:“柳兄會種田不?”柳淳風搖搖頭。“會打獵不?”再搖搖頭。“會放牛養豬不?”柳淳風面色泛白,大約是想到了豬圈之類的髒東西,轉身又開始嘔吐。
蒼天啊,佛祖啊……這算是徹底放養,靠天收了。
夜叉穿著尋常人家的粗布衣裳,牽著葉漸青的手走在山路上。“周雖舊邦,其命惟新。父皇要我以後做一個不循規蹈矩的皇子。葉叔叔,你要教我些什麼?”
也罷,中州山川秀,曾有兩位王座在這裡盤桓,這裡的水土說不定真的能養出點不同品格的東西來。
葉漸青此時完全沒有意識到,他根本是將太子當寵物一樣豢養。“葉叔叔沒什麼可教你的。巧者勞而知者憂,無能者無所求,飽食而敖遊,泛若不繫之舟。你就跟葉叔叔先學學種田放牛吧。”
這一天,愛好記日記的顧蘇,在本子上記下一行字:茲發來太子一個,侍郎一人,月給銀米若干。
二流蘇帳
早在太子和柳淳風還沒有來蒼山之前,他和顧蘇過著既緊張又甜蜜的生活。
青山碧水,白鷺時時掠過水田。十幾年前兩人住在這裡時,無心欣賞的風景,有大把大把的時光可以消磨了。
每天清晨,他帶著農具到山下,和附近村民一起種田。中午休息的時候,會到附近山林轉轉,要麼打打獵要麼砍點柴。到了傍晚,他就回到半山腰的草廬。先把柴火和獵物堆在東廚,抖了抖身上的草屑,再邁入了堂屋。
日落蒼山,夕陽的微光中,顧蘇正在大桌旁擺放碗筷。葉漸青伸手想去拿飯碗,被他一掌拍開,板臉道:“洗手。”葉漸青嘟著嘴,又重回廚房洗了手。
吃飯的時候,顧蘇夾了一塊炙鹿肉給他,他笑眯眯地吃下去了,朝顧蘇撒嬌道:“還要。”顧蘇就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在他碗裡。葉漸青臉頓時垮了下來,委委屈屈地吃完了這頓飯。
收拾飯桌,洗好了碗筷,天已經全黑了。葉漸青又檢查了一遍屋前屋後和火灶,拴上了門。山溝裡的人睡得早,這會子都老婆孩子熱炕頭了。他端著油盞上了二樓,果見顧蘇正坐在燈下看書。
教主頭髮全白了,眼角眉梢也有了皺紋,看上去像三十多的人,不再是風度翩翩的裙屐少年。
但是和他年輕時相比,葉漸青更愛他如今飽經風霜的容顏。
可以喪心病狂地說,他在看見顧蘇容顏開始枯萎的那一刻起,心裡就像兌了蜜一樣的甜。
過去,他那點小情小愛,不敢捧到神功蓋世、不老長春的顧蘇面前。沈蔚、李四海等人,顧蘇尚且不放在眼裡,何況一個小小的他。而且,他會老會醜會死,但是顧蘇不會。特別是他知道自己身上有解不了的毒後,他就徹底死了這條心。
羅浮山一行,和死神擦肩而過的他,發現在撿回性命的同時,卻失去了顧蘇的蹤跡。就在他滿天下尋找,要死要活,以為十年相思又付東流的時候,顧蘇失而復得。
甚至,他就站在兩人最初相逢的地方,從未走遠……
所以,過去的三個月裡,小侯爺一直是沉浸在腦漿都要融化的幸福裡。呆呆傻傻,每天只知道流著口水望著教主。
顧蘇等了一會,見他還沒有動靜,就把書一合,轉身道:“睡吧。”
葉漸青從痴呆中恢復過了,“嗯”了一聲,繼而又小聲嘟囔道:“你能不能別兩個字兩個字對我說話啊。”他自從見到顧蘇之後,這人老是這般疏而有禮。雖然教主過去也是不冷不熱、惜字如金,但並不像現在這般生分。
顧蘇如若不聞,徑直走向窗邊的一條繩床。連這破玩意他都還留著……葉漸青咬了咬嘴唇,大聲道:“師叔,我冷,你陪我一起睡吧。”顧蘇腳下微滯,皺眉道:“我記得你剛來時寒冬臘月只穿單衣。如今已是煙花三月……”
“春寒料峭,薄衿似鐵,我身子單薄受不住。”葉漸青不要臉道。顧蘇神色微妙地看了他一眼,輕嘆了一聲。葉漸青心裡頓時一軟,就在他沒志氣地要罷休時,顧蘇往床邊走去。
葉漸青大喜過望,揮滅了油燈。月色從窗格間對映進來,一室清冷。顧蘇坐在床邊寬了外袍,先睡到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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