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何要牽連到你們這些人?”
慕容垂瞪大了眼睛看面前的年輕帝王,束髮常服,不怒自威。他想起王猛曾經說過,當今的秦王是個最最寬宏仁厚的君主。
“不過愛卿,你這般不信任朕,是為何?”苻堅點著桌面繞著邊慢慢的走。“你如果覺得現在的官銜不滿意,可以說出來;若是宅子住不慣,也可以說出來;若是那些女人伺候的不周到,還是可以說出來。可是放著好好的宮門不走,卻帶著一大批人走那彎彎曲曲的山路,是為何?”
慕容垂想跪下去,可是被苻堅穩穩的架住了,他這才發現,這個年輕人的力氣比他想象的要大很多。身體動不了,慕容垂只能嘴上說:“臣有罪。”
“有罪可以赦免你,這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別緊張。”苻堅拍拍他的肩,“這樣的事情,以後不要再發生了。”
“回家去吧,他們一定等急了。”
慕容垂踏出宮門的時候,抬頭看了看天。湛藍湛藍的天空,形狀漂亮的雲朵,這一切本來是尋常事物,看在慕容垂眼裡,竟覺得如此美好。餘光掃了掃殿門,這裡面坐著的人,會有一番大作為的。
第二日,宮裡下了聖旨,長子判軍,剔除名姓,若回長安則按死罪論。另封慕容垂為冠軍將軍,賞金銀百兩良田百畝,所有爵位均可世襲。
慕容垂當即派了探子去鄴城打探慕容令的訊息。不出幾日,王猛凱旋班師,順利拿到洛州之地,完成了桓溫北伐時兩國的許諾。同時也終於知道,慕容令被流放邊關沙城,永遠不入鄴城。
落日的餘暉裡,慕容垂對著窗外北歸的大雁靜靜溼了眼眶。亂世求安,意味著許多的代價。每個人活命的機會都是別人用血肉砌出來的。只要不是站在所有人的頭頂,只要沒有一統天下,那今日的命就要用明日的自由來換。可是成為王者又能如何?日日夜夜盤算著誰人造反誰人忠誠麼?
慕容垂收了淚,對成律道:“待會兒我親自寫封家書,你派人給慕容令送去,讓他別再回來了。”
“是。”老管家蒼老無奈的應下。
遠在沙城的慕容令看到這封家書的時候,已是穀雨時節。慕容令坐在佈置簡單的屋子裡,把家書上的每個字狠狠刻進心裡。永世不得入鄴城。若回長安,則按死罪論。那他算什麼?一個罪人?還是一個奴才?
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突然意識到,自己都快要被逼死了,卻不知道是誰陷害了他。王猛,梁成,鄧羌,還是——慕容垂?
窗外菸雨朦朧,雨聲淅淅瀝瀝。南邊物資貧乏,人煙也少,哪裡比得上北方的雍容華美。
“慕容衝,你不是個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例更
☆、第 10 章
【十】
都說人間四月芳菲盡,燕國今年的四月似乎還要更加淒涼些。暖和的春風整日吹也吹不暖慕容家的的親王們。手裡捏著實權的叔伯們整日在議政殿商議軍國大事,皇兄昏庸了那麼多年,終於在國難當頭時從脂粉堆裡掙出來做了幾日明君。
明君?慕容衝晃晃手裡的茶杯不禁要笑出來。高坐中堂,無視大部分人的進諫,只採納他自己看的順眼的幾個人的建議,這算哪門子明君?看看四周正襟危坐的長輩們,慕容衝無奈搖搖頭。雖說他先皇嫡出地位尊貴,但是面對這樣的國家大事,以他的年紀,只能在議政殿獲得一席之地供他喝茶,長輩們的話他插不上嘴,就算說了也會被當做黃毛小兒隨口咿呀。
起初他還頗有些憤憤不平,後來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畢竟那些大多上過戰場真刀真槍殺過人,自己不過是從小養在宮裡受人服侍誇獎,跟打過仗的還是比不得。再後來,少年心性重,每日除了去議政殿喝茶,便在宮裡舒舒服服待著,同姐姐還有車鹿消磨時間,日子過得很是舒心,前朝浸靡的悲愴氣氛飄到他這處,已經只剩下偶爾的憤怒和發脾氣。
這日,車鹿帶著一臉疑惑踏進漪瀾殿。半個時辰前清河公主差人來請他,還特意囑咐要避過他家王爺。
一邁進殿門,就看到清河坐在美人榻上,前面站了一個老婦人。車鹿認得,那是慕容衝的乳母,按規矩一直住在儀元殿裡,平日負責慕容衝的吃食。清河見車鹿到了,點點頭示意,繼續與乳母說著什麼。
“鳳皇近日吃睡可還好?”
“回殿下,王爺起居一切如常。”
“他今年也十二了,照祖制,可選溫婉女婢近侍床榻,授習陰陽之術。依嬤嬤看,可到時候了麼?”清河一番話說的流暢自然,車鹿聽得卻有點臉燒。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