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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忙著把太子腰間的飾品取下來的昔桃女官,聽到他嘆氣一抬頭。
鏡子裡,是一個穿著大紅禮服的太子的樣貌。
昔桃女官笑了起來,“說真的,太子殿下準備什麼時候當新郎啊。”
琉漓的臉色不自在起來,“那種事情,總得先找到合適的時間……”
“和合適的人。”昔桃接了上去。她和太子幾乎從小一起長大,琉漓拿她當姐姐看,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從來就不分主從。
“多嘴。”琉漓輕斥了一句,聽起來倒像是個被姐姐說得不好意思的弟弟。
“是是是。昔桃多嘴了。”女官抿著嘴笑,“那麼請問太子殿下我還要繼續嗎?”飾品都已經取走了,再把喜服去掉,可就只剩下裡衣了。
“不、不用了。你快去休息吧。”他走神了。
昔桃就這麼笑著退了出去。
把長長的髮絲都順到背後,琉漓覺得耳根有些發熱。被昔桃看笑話了。大婚……莫名地就想到了下時候的事情,一想到那個白痴——還是算了吧。
隨著他年齡漸長,司御監收到的,催促他儘早立妃的奏摺越來越多。琉漓怕哪天不是他被那些奏摺壓死就是為了堵上大臣們的嘴從他們推薦的人選裡挑一個當太子妃。一想到要和一個先前還不認識的陌生人共渡此生他就望而卻步。父皇雖然除了母后之外還有幾個妃子,但是他最愛的始終都是早年亡故的聖羽皇后。想來想去也只能將此事暫且押後,畢竟目前可還有比這更麻煩的事沒有解決。三天後會來的心魔,還有,那水池子裡的問題。
這一年,在掌管土木工程的司地監文書司地歷中有如下記載——
“列帝二十三年夏,宮內水池有異,太子令平之。”
水池的水放幹了以後,在雜亂的鋪滿了池底的水草中間,躺著一副完整的人類骨架。張大到人類極限的下顎,深深反插入池底泥沙中的指骨,都說明這個人臨死之前曾經經受過的巨大痛苦。
池子幹了之後,那些水莽草就失去了活力,像一團團枯草糾纏在那裡,有不少的水莽草割進了那森森白骨之中,可見其鋒利。
“大家趕緊動手,趁著天還亮著把這些都弄乾淨。”昔桃大聲吩咐著,記著太子說過,水莽草離水後會進入半枯死的狀態,對人沒有危害,要儘快地在太陽下山前把它們連根拔了方能徹底剷除。好在人力足夠,沒等到天黑,水池底就乾乾淨淨了。接下去就只要把運來的土填進池子裡把它填平就行了。這些自然由司地監的人去忙活。昔桃看他們按部就班地在那邊忙著,就放心地走開了。
弄出來的骨架就擺在一間廢棄的偏房裡,老舊的屋子裡久沒有人員出入,充滿了陳年的黴味,現在又加上了一種奇怪的腐爛味。
白骨,和呈現枯黑的水莽草。還有琉漓,北琉的太子幽深的目光在白骨上巡視著,唇角的嘆息越來越深重……
卷一 青雷 第一章 水莽草(下)
第二章 巡天禮(上)
玄教玄閣仙子之徒,正宗的術門中人,還有他平日裡的作為,讓人們習慣於去聽從他們的太子殿下,也習慣於信任他的所有安排……
掩上的門扉被推了開來,昔桃女官探頭進來,“太子殿下,那邊都弄乾淨了,正在填池子呢。”
琉漓又看了看躺在僅有木板的床上的屍骨,走了出去,回身掩上門。
“殿下?”琉漓的臉色不太好。
“噓——”琉漓看了看四周,“你等會兒把司御監的柳大人找來,我得去看看琉光。”
“殿下……”昔桃欲言又止。
“什麼?”琉漓駐足回頭,“你直說吧。”
“那是……朗妃娘娘……”小聲再小聲,昔桃知道自己踏進了某塊禁區。
列帝共有一位皇后,三位妃子,其中皇后是太子琉漓的生母,斂妃是六皇子琉光和七公主琉舒的母親,大皇子琉念和四皇子琉翳的母親顏妃已經在不久前過世,傳說中列帝在民間還有一個兒子,不過從來沒有找到過。
朗妃是五皇子琉樞的母親。昔桃記得,在五皇子出生不到一年之後,這位皇妃就神秘失蹤了,宮裡的流言蜚語一時之間說什麼的都有,列帝對此大為惱火,曾派人大肆搜查,可是皆如泥牛入海無跡可尋。誰能想得到,她就在那個水池中躺了那麼多年。
琉漓看著自己的貼身女官,看得她低下頭去。
“昔桃,這件事誰也不能說,明白嗎?”
“明白。”身為一位宮廷成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