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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身影當中無法自拔。

“過了這麼久還無法決定？”帝俊的聲音裡缺乏同情，“難怪玄翎會失望。”

已經過去了多久，已經糾纏了多久，不管是神話時代還是轉生的人間，他們兩個總是會聚到一起，不管那是介於玄翎的想法還是重華的刻印。可是每一次，都不能完全相互信任。曾經帝俊以為那是因為重華入魔的關係，現在看來卻還是因為眼前這位壓根沒有下定決心。

“我知道，我知道。”重華看著自己的雙手，正是藉由這雙手將刻印深深印入玄翎的魂魄裡，讓他即便轉生到人間也無法離開他的視線。

“再給我一點時間。”他這麼低喃著。逐漸遠離了帝俊的竹林。

現在，竹林裡就又只剩下帝俊一個了。風撫摸著竹葉的表面，帶來一種潮溼的清新。這裡除了竹子沒有其他的活物。這裡是一個禁地，一個誰都可以來卻誰都不願意來的地方。即便能看到自己想要看的幻影又如何，離開這裡還不是一場空白。那無異於飲鴆止渴毫無益處。

也只有這個時候，帝俊才能真的感覺到自己變成了一個人。在天庭的時候那麼多的神仙們環繞著他，在密都的時候那些絡繹不絕的上古眾神們經常會過來看他。還有崑崙山的西王母和東華帝君。對玄翎來說的千年萬年，對他來說現在不過是片刻的沉眠。他早就應該猜到玄翎會這麼做，也早就應該明白玄翎不會讓就此消失在天地間。那個孩子——其實從來都是害怕孤單的。要不然玄冥也不會出生了。

突然想起那麼久以前的事情，帝俊莫名地覺得自己是不是已經老了。

還記得那個時候玄翎才那麼點大，還處在走路都有點走不穩的狀態，小小的腦袋上卻已經長了長長的頭髮了，銀色的，很美麗的頭髮被女官精心梳理在頭上，小禮服也很合身。讓帝俊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至少羲和不在身邊的女官還是能把玄翎照顧得很好的。

那個時候自己還是很忙碌的。汗顏的前天帝陛下總算良心發現了一下，玄翎剛出生而羲和沉睡的時候確實是他罕見忙碌正事的時候。到後來飛廉成為東海青龍王和東方青帝之前天界的事物居然還真的是由帝俊來處理的。這讓後來發現這一事實的神仙也很傻眼，天庭居然還沒有被這位天帝陛下玩塌。

“玄翎，今天看了什麼書了？”那時候閒暇的時候帝俊就喜歡把自家孩子抱在懷裡逗著玩，多可愛啊，精緻漂亮得像個娃娃。

“這個。”小手把一大本厚厚的書放到了天帝面前。

“《山海經》？怎麼玄翎想要四處去看看嗎？”帝俊低笑，在玄翎嫩嫩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有種幼兒特有的奶香，挺好聞的。

玄翎銀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帝俊，“我想要禮物。”

不說的話帝俊都快要忘記了，原來過個幾天玄翎就要滿一週歲。

“好好。”帝俊高興地很，“玄翎想要什麼？隨便什麼都可以。”

“弟弟。”很認真，很認真的眼神。

“呃——”很汗顏，很汗顏的表情。

“父王說隨便什麼都可以的。”揪住原話。

“玄翎啊，你看父王還有那麼多文書要處理呢。”開溜得非常快的天帝陛下立刻就把剛才還抱在懷裡親的兒子扔給了那邊的女官，“帶玄翎去玩吧。”

年紀很是幼小的天帝皇子倒也沒有生氣，已經是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在那邊瞪了自家父王開溜的身影，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反正我已經有辦法了。”

事後帝俊還是後悔了，要是那個時候他能弄明白玄翎想的是什麼就好了。可惜時間不能倒流，發生的事情也可能會變回原狀。

等到他終於明白玄翎做了什麼的時候，玄翎已經牢牢抓著如意珠過了很久了。

“玄翎啊，你老是抱著如意珠是要幹什麼？”他就奇怪了，就算是力量的一部分和本體再親近也用不著每時每刻抱著不放啊。

玄翎看了他一眼，把如意珠抱得更緊，“弟弟。”

“嗯？”弟弟？什麼弟弟？

玄翎看他一臉不明白的樣子，就把如意珠遞到了他面前，“弟弟。玄翎的。”

如意珠深藍色的球體裡面就好像是包裹著什麼東西，發出一陣一陣的脈動。

“玄翎！”天帝的聲音大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同玄翎一樣的水靈的力量，同玄翎幾乎如出一撤的靈息，那麼答案似乎只有一個，玄翎割裂了自己的靈息。

被天帝的聲音嚇了一跳，玄翎趕忙抱緊了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