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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度的人,近日裡怎會如此放縱?
洛兮仔細地想了一想,去年年關下著大雪,他還跑來問送心上人些什麼禮物,如今不過是幾月的光景,怎麼就變成這般了?
他左右想了半日,又憶起那一日段成的神色言語來,恍然大悟,莫不是被那小姐拒絕了之後,自暴自棄了罷?
又思量半日,覺得沒錯了,就去了段成的房中,趁著他尚是酒醒時刻,慢慢地勸著他,道天涯何處無芳草,又說了半日的緣分問題。
講得是口乾舌燥,直到把自己僅有的措詞全部說盡了,段成才呵呵地笑起來。
洛兮頗為不滿地瞪著他:“你笑什麼?”
段成抬起頭來,還是笑:“我在想,若是洛銘聽見你這番話會是如何的反應?是驚喜你居然懂得這些情愛之事了,還是該嘆息呢?”
聞言,洛兮莫名,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感情自己方才辛辛苦苦說了這麼多,這人壓根就沒聽進去。
他正要說話,忽聞段成坐起來,眼睛亮得驚人,他道:“我這幾日才想清楚,我只要他一人!”
洛兮怔住,他還是第一次在段成的臉上看到這樣堅決認真的神色,頓時啞然無語。
段成對著他笑了一笑,站起身來,說道:“小兮,我在逗留了大概有半月有餘了吧?該回去了,像他那樣一個人,若是不小心跑了可怎生是好?”
說著又是一笑,洛兮禁不住大感牙酸,不待他出言嘲笑幾句,段成微眯起眼看他,道:“小兮,你也該回去了罷?”
那夜過後,次日段成就啟程離開,臨走之際,他搖著摺扇笑道:“小兮,你還是快快啟程吧。”
洛兮不言,微微猶豫,看著那輛馬車漸漸消失在視野中……
後來,曲陽便下起了綿綿的春雨,一直下到五月初,還是一刻不停地下著,天就像是漏了個窟窿,那雨怎麼也漏不盡。
這日,洛兮起身就覺得有些悶悶的,他走到窗前往外看,紅木的雕花窗欞上微微潮溼,窗外有一樹芭蕉,雨絲密密地灑上去,發出細微的聲音,綿軟溫柔,像是有人在竊竊地私語。
洛兮望著那綠色的芭蕉葉出了神,心底隱隱有焦灼的情緒,抓不著也撓不住,讓人發急,只好暗怪這雨怎的下不盡。
他抬頭望望灰沉沉的天空,心想著,聽松園的桃樹也應該結出指頭大小的青果了吧?
說來奇怪,那幾株桃樹年頭久得很,但就是不結果子,春天裡花開得豔麗,香氣宜人,但是到了四五月間,指頭大小的青色果子就成堆成堆地落了下來,像是不禁陽光曬一般,吹綠打趣說這桃樹嬌氣得緊。
正胡思亂想間,一個小廝從門外匆匆跑進來,手裡拎著一把油紙傘,溼漉漉的,雨水順著傘尖流下來,淌了一地的水。
那小廝渾身都是溼的,似乎是跑了很遠的路,他急促喘了幾口氣,對洛兮道:“小、小少爺,二夫人去了。”
這句話如晴天霹靂,洛兮愣愣的站在窗前,過了很久,似乎沒有聽清楚一般問了一句:“你……剛剛說什麼?”
“二夫人過了。”
這一句清清楚楚的,利落乾脆地傳進了洛兮的耳中,他退了一步,一手握住窗欞,用力地抓著,似乎要把紅木雕花的窗欞生生握斷。
天還是陰沉沉的,灰得好像要壓下來一般,雨絲下得更密更細了,似乎要將安城淹沒在濛濛的煙雨中。
洛兮回到洛府時,只見一片白花花的縞素懸掛著,在這陰雨的天氣裡,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悲涼。
他失魂落魄地,一步一步地走向靈堂,空氣裡散發著紙灰和香燃燒著的氣味,有些嗆鼻。
是真的很嗆鼻,洛兮這樣想著,眼淚止不住地滾落下來,打溼了前襟,黑漆漆的棺木撞入眼簾,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他跪倒在棺前的蒲墊上,整個人似乎是麻木了一般,只覺得滿心悲涼,那入骨的哀傷卻不能大聲哭出來。
洛兮只是抽抽噎噎地哽咽著,任淚水迷濛了雙目,直到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朦朧……
洛銘一直站在他的身後,目露擔憂,他想去勸,卻不知如何開口,只好默默地站著。
從中午一直到深夜,洛兮一直重複著往火盆裡放紙錢的動作,淚痕已幹,整個人卻顯出一股深深的落寞和頹廢來。
有夜風輕輕吹來,盆裡的紙灰隨風飄起,有些是黑色的,還帶火紅的光芒,四下散開了去。
待過了子時,洛兮還是如石塑一般,動都不曾動過,洛銘有些擔心地走過去,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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