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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轉身去了蘇子虞的院子,遠遠走著,聞見一股藥香,被風吹得極淡,只一縷,便消失不見了。
進了院子,蘇子虞正坐在那棵梧桐樹下,一卷書,一杯清茶,悠然愜意。
“先生。”洛兮出言,蘇子虞聞聲看了過來,遠遠的,眸中似驚似喜,他站了起來,不小心碰落了膝上的書卷,低頭看看,輕咳了一聲,難得的有些赧然。
洛兮忍不住笑了,上前去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書,輕輕拍去灰塵,遞給他,一邊似調笑地道:“有好幾日不見了,先生可想我了?”
蘇子虞也笑,眸光微閃,答道:“恩,是有些想了。”說著伸手接過書,輕輕地摩挲了一會兒。洛兮揚起唇角,笑容愉快。
梧桐樹的濃蔭下,洛兮與蘇子虞坐在竹椅上,一邊閒閒地聊著,忽然,洛兮問道:“先生,你有沒有牽掛的人?”
蘇子虞沉默了一下,微微點頭:“有。”“是誰?”洛兮側過臉來,有些好奇地問。蘇子虞看著他如點漆的眸子,極亮而清澈,似乎有光線從這梧桐的葉隙間漏進了眼底,太具有吸引力,讓他有些不敢直視,於是他微微別過眼去,垂下眼瞼,忽然就笑了,語氣裡有些調笑的意味:“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一說就是錯……
洛兮有些悻悻然:“先生真是狡猾。”“那你有沒有呢?”蘇子虞反問。洛兮輕笑起來:“自然有的,我孃親,還有雪兒,還有哥哥,他們都是。”聞言,蘇子虞的眼神微微一黯,默然不語,洛兮狡猾地看了他一眼,道:“先生自然也是的。”
蘇子虞微笑起來,教洛兮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他伸手拍拍洛兮的頭,輕輕地低語:“是麼……”
就這麼坐著坐著,時間緩緩過去了,洛兮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他問:“先生,你說如果一個人要出去,為什麼要和別人撒謊?”蘇子虞抬頭:“那他一定是不想人知道他要去哪兒,做了什麼事情。”
洛兮微愣,蘇子虞接著道:“他做這樣的事或者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善意,另一個,則是惡意了。”聽到這裡,洛兮抿抿唇:“怎樣是善意,怎樣是惡意?”
蘇子虞看著他道:“那端看此人心性如何,若是平日裡品行端正,心性善良的話,便是善意了,反之則然。”話畢又笑笑:“這也算是我的一面之詞,人心是這個世上最是複雜的東西,大多是不純粹的了,哪裡一句話就說得清的?更何況……”
“更何況?”洛兮看他。蘇子虞悄然一笑:“人心是不由自己控制的,否則世上哪裡來得那麼多的遺憾啊。”
瓊花苑。洛兮點點正膩在他身邊的洛雪的小鼻子,寵溺地笑:“怎麼,今日來看你了,這麼委屈?”洛雪搖搖頭,道:“剛剛大哥哥來過。”
洛兮微怔,問道:“他來做什麼?”洛雪還是搖頭:“不知道,他問孃親去哪裡了,阿沅說她不知道,然後他就走了。”阿沅是洛雪的貼身丫鬟。
聞言,洛兮微微皺起眉,又看看洛雪:“他還說什麼了?”洛雪說:“他讓阿沅在孃親以後出去的時候都告訴他一聲。”洛兮的眉皺得更緊了。
洛雪拿手在臉上比了比,做出一副讓人覺得好笑的表情來,一邊道:“大哥哥來的時候是這樣的,臉繃得緊緊的,雪兒好怕啊。”洛兮看著她,忍俊不禁地道:“好了好了,沒事的,他並不是那麼可怕的人。”
洛雪哦了一聲,又抱著他的胳膊興奮地道:“孃親準我養那隻鸚哥了喔。”洛兮微詫:“她同意了?”“是啊,”洛雪的小臉因為興奮而微紅:“我昨天求了孃親好久,孃親就同意我養三天。”
洛兮摸摸她的頭,忍不住微笑:“是麼,這樣很好啊。”洛雪眼睛亮亮的:“雖然只有三天,但是孃親第一次答應我的話喔。”
她愉快的笑容驀然讓洛兮心裡有些痠疼,忽然腦中又想起蘇子虞的那些話來,他沒有說什麼,只好又安慰似的摸摸洛雪的頭。
洛兮回到聽松園,照例想要爬上樹去,卻意外地發現樹下放了一架矮矮的卻十分結實的梯子,他詫異地順著木梯爬上樹去,那個原本躺得不是很舒服的枝椏間,用粗壯的藤蔑編織起來,剛好能容兩人,真是一處午睡的絕妙所在。
“哥哥?”洛兮驚訝地叫出聲來。洛銘正靠在樹杈,一手撐住身子,一手在翻看著一本薄薄的小冊子,見他看來,輕輕一笑,道:“你猜我在幹什麼。”
洛兮爬過去在他身邊坐下,洛銘將手中的冊子合上,笑道:“我想起你明年似乎要行冠禮了,給你挑個表字。”“表字?”“恩,”洛銘揚了揚手中的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