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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長劍切勿拔出,不若血流不止則難救治,你先扶他進屋,我且把這混小子捆上!”
最後一句且是歉意怒意盡數全佔。白薇兒瞟了昏迷的林休勿一眼,眼中卻有悽楚,她扶著雲道庭,讓他進屋坐下,自己退出房去。
李隨情就躺在床上,雲道庭坐在一邊也不敢上前,只是靜靜地瞧著他。他目光撫過李隨情失血過多而蒼白的睡顏,又掠過他在錦被下尚顯平坦的腹部,若有若無地嘆息了一聲。
你會不會怪我呢?林休勿都想殺我了,那你是不是也想殺我?我傷你至廝,就是你殺我,我也毫無怨言,只求你勿要恨我,我只是愛你,愛你成狂了。
師太進門正是看見雲道庭痴痴地望著李隨情的一幕,她不由無奈一笑,輕咳一聲,雲道庭那雙波瀾不驚的黑眸轉過,恭敬地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了。師太走至他身前,也不擋住他看李隨情的視線,淡淡道,
“我為你取劍。”
雲道庭定定地看著李隨情,未有作答。師太一哂,繼而神色凝重地用刀劃開他的衣衫,饒是醫人無數,師太見著猙獰的傷口仍是驚了一驚,她看看雲道庭平靜的面容,嘆息一聲,道,
“曉月教徒無方,還請見諒,他日我定教他於你身前賠罪。”
對方畢竟是自己長輩,如此口氣致歉,雲道庭也不好弄僵局面,只道,
“無礙。師太多慮。”
師太聽他口氣冰冷,只是嘆息,凝重一聲,
“取劍了,你且……”
語至此,師太忽覺自己真是老了,方才中劍之時雲道庭神色淡定若常人,此刻取劍又何需多言?這年輕人耐力非常啊。
“劍入得深,我拔劍之時你用內力護住心脈,以免血流激進。”
雲道庭仍靜靜地看著榻上之人,平靜自若得彷彿此刻重傷之人不是他,師太握住劍身,用力拔出,卻不想劍上一股極強的內力傳來,她手只堪拿緊,斷劍就藉助她拔劍的姿勢被雲道庭的內力震出,登時一滴鮮血也未自他胸膛流出。
師太握著血紅的斷劍,手卻不由自主地顫抖著,此人功力異常深厚,武功定是強過自己百倍千倍,方才休勿欲殺他,他若是真起殺意,那休勿不是……師太竟不敢再想,只愣愣看著手中斷劍。雲道庭也未瞧她,只聽師太呼吸微亂,輕道一句,
“師太不需慌張,林休勿對隨情有情有義,我自無殺意。”
“噔!”
師太手中斷劍落地,心中不知該懼還是該喜,若有人落入他手,生死只是他一念之間啊!這等人物,行走江湖,若是欲爭一霸主之位,豈不是手到擒來?休勿倘若真惹了他,自己要護他也只不過是螳臂當車!
當下也不敢再想,為雲道庭包紮傷口,便欲離去。雲道庭盡力平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他、他當真不會……”
師太轉身看了看他,心道如此一血性之人,遇到與李隨情有關的事情一言屢屢中斷,愛他之情果然甚深。可事到如今,師太也只得照實說,
“若是熬過這兩日,在這兩日內醒來便平安了。”
“兩日後……”
師太轉身,口中憮然之意再起,
“若兩日後不醒,性命無憂,只是醒來之日無定數,他還懷著孩子,許是……應是不久便會醒來的。”
她硬是把猜測的口氣減輕,加重的肯定的語氣,師太不是沒有聽到當自己提到孩子時雲道庭呼吸的顫抖。
“唉……”
她又是一聲輕嘆。
“這兩天你且好好陪他,他念著你,念著孩子,會快快醒來的。”
師太走後,雲道庭愣愣地望著李隨情好久,終是勾起一抹苦笑,他怕是還不知道這個孩子呢。他就靜靜地呆在一旁,也不敢坐在李隨情身邊,生怕自己身上的血腥之氣會打擾他。這樣直坐到將近亥時,期間白薇兒進來替他擦了擦血跡,讓他換了身衣物,雲道庭才敢坐在李隨情身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摸摸他的臉頰。
時近子時,白薇兒進屋來想喚雲道庭去休息,卻見雲道庭看向自己,眼中裡有些難以察覺的慌張,
“怎麼了?”
白薇兒忙近身,細細瞧了瞧他的傷口,未見傷口開裂,看李隨情蒼白的臉上出現一抹詭異的紅色,又問道,
“怎麼了嗎?”
雲道庭看看李隨情,又看看她,口氣也有些慌張,
“他、他好像發燒了。”
白薇兒未受傷的手附上李隨情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