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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起,就得接受這個事實。不過……”
他看著紫冥慘白的臉龐,輕喟一聲轉了話鋒:“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再在你面前提起他的名字,也不再跟他見面。至於你要我徹底忘了他,抱歉,我做不到。”
如果能將阮煙羅徹底從記憶裡消除,他又怎會甘心在崖底受困二十年?
這個道理,餘幽夢不相信紫冥會不懂。但懂得並不代表願意妥協……
想往昔,年少氣盛的他,妒忌心比紫冥有過之而無不及。在煙羅被孃親派去南宮世家那十年裡,他嫉恨每一個可以接近煙羅、同煙羅說話、看到煙羅笑的人……
所以,他親率御天道高手血洗了南宮世家,殺光了見到的每個人,不分男、女、老、幼!
甚至,連他那美麗又冷漠的孃親纏綿病榻時,他木然流著眼淚,遠遠望著孃親夢囈、呻吟、消瘦……直至撥出生命中最終一口氣息,他都沒有過去救她,也不許任何人找大夫來替她診治。
他不恨她對他冷酷,可恨她硬是拆散了他和煙羅,奪走了他唯一的寄託,更嫉妒她佔據了煙羅的心,竟讓煙羅違背了與他的約定,整整十年,未曾來見他一面……
“……呵……”他驚訝於自己怎麼會想起那麼多散碎零落的片段,長嘆了口氣,目光隨落葉順水飄零,喃喃笑:“人,真是奇怪。明明該忘記的事情,卻總是忘不掉……”
紫冥咀嚼著他話裡蒼涼,鼻頭又開始發酸,起身進了屋。
片刻返出,走近還在臨溪出神的餘幽夢,低聲道:“走吧。”
呃?餘幽夢愕然:“去哪裡?”
“你不是說過,等醫好了眼睛,就回射月邊境的山谷去去?”
紫冥揚了揚手裡的衣服包裹,拉起餘幽夢的手,眼神認真而無比熱切:“我們日後就在那裡定居,再也不要回中原,也不再踏進這村莊,好不好?”
餘幽夢怕他會耐不住山中寂寞,可又有誰知道,他的擔憂更勝百倍?
怕再聽到餘幽夢無意間呼喚那個禁忌的名字;怕有朝一天,餘幽夢會義無返顧地再次踏上尋找的路途,留下他面對決絕的背影……
☆☆☆
日當正午,官道上人馬稀疏。道旁的瓜田裡有鄉農搭出個草棚,擺上幾張木桌凳,供路人歇腳納涼。
此刻還沒有客人,老農正在抹桌子,聽到天上響起聲鷹嘯,他抬起了頭——
路上走近兩人,一樣的斯文儒雅,素白衣服上也都沾了不少塵土,顯然已走了段長路。
老農忙著招呼:“兩位,過來這邊歇下腳。喝口熱茶再趕路吧!”
“……紫冥,我們就休息一下罷。…
餘幽夢看了看身邊不出聲的人,有點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招下頭頂盤旋的黑鷹,往草棚走去。
離開小村後已經趕了兩天路,紫冥似乎比他還急著要回崖底,總催著他快走。路途中卻又一改往日嬉笑,言語寥寥,總是在想著心事。往往要他問上三句,紫冥才會有反應回答一句,而且十有八九都答非所問。
更別提夜晚休息時,他摟著紫冥想說幾句親熱話,紫冥卻僵直著臉,那硬擠出來的笑容叫他意味索然。
問題,還是出在那晚……餘幽夢喝著老農斟來的茶水,苦笑自己本就是不善言辭的人,根本不會甜言蜜語去哄人。恐怕要紫冥解開心頭芥蒂,時日遙遙。
他如今,好生懷念原先那個嬉皮笑臉的傢伙,任他怎麼訓斥,怎麼趕,也依舊滿不在乎地黏在他身旁繼續撩他說話。
以前覺得很羅嗦的對話,現在回憶起來,才覺得格外地親切有趣,讓他忍不住從心底發笑……
紫冥坐在對面,看著餘幽夢神色恍惚,嘴角卻漸漸綻開溫柔笑意。他心裡越來越氣悶,餘幽夢八成是又想起了和阮煙羅的塵煙往事,才笑成這樣。
早就知道,他怎麼做,也永遠取代不了阮煙羅在餘幽夢心中的位置。
永遠,都做不到……
牙齒用力咬著下唇,茶碗突然往桌上重重一放。
茶水四濺,將那老農嚇了一跳,不知道自己的茶水到底有什麼不妥,惹這青年客人發這麼大脾氣。
黑鷹自那夜被紫冥拔了羽毛,便對他十分忌憚,見紫冥發怒,驚得從餘幽夢肩頭飛上半天,呱呱亂叫。
“紫冥你?”看到紫冥負氣地移開視線,餘幽夢皺起眉頭。
多年來,幾曾有人敢給他臉色看?可笑面對一臉氣惱的紫冥,他非但發不出火,居然還有幾分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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