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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歇息的時候,馬車停了。侍衛給賀平安遞來一個餅吃,賀平安把餅一點點捏碎,喂麻雀。
雖然他不清楚現在算個什麼局面,但是總算清楚了一件事——半日閒騙他的,明明輸了卻給他放了個贏了的訊號。
仔細想想自己也真是個笨蛋,半日閒怎麼會告訴他輸了呢?
哎,也不知道那傢伙現在是死是活。
其實半日閒還活著,不過也快死了。
此時,他正和眾多俘虜站在宣德樓前。
一排一排的俘虜被往前送,每個都會被詢問一番,若是個工匠馬伕廚子之類,便算有點作用、便能活下來。
若是個軍戶或小販書生,就當場斬殺。
其實他們已經被抓做俘虜一個多月了,人數眾多,從洛陽到京城的逃難者都集中在這裡。雖然每天過得簡直生不如死,但是不少人還是懷著戰爭結束就會被釋放的心態呆在這裡苟延殘喘。
但是這天,留守京城的部隊接到趕往上樑城的命令,於是就想著該處理一下俘虜了。
有用的留下,沒用的全殺。
深紅色的血水順著地縫蔓延到了譚墨閒的腳下。
從前,錦衣玉食他卻一直想著尋死。
如今,看著一排排的人頭落地,他決心,怎麼也要活下來。
“軍爺——”譚墨閒微笑著衝旁邊的一個小頭目招了招手,鐵鏈子在手腕上晃盪。
那個小頭目名叫張六九,臉上一刀刀疤十分嚇人,這一個月來專負責譚墨閒呆的那個俘虜營,看見譚墨閒招手就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稟告軍爺,小人名叫譚墨閒,家父是當朝左僕射譚為淵,小人願寫信給家父勸其歸降,還望軍爺饒一條性命。”
“你是譚相爺的兒子?”張六九眯著眼睛看著譚墨閒,“一個多月了,怎的也不見你提?”
“怕惹是非罷了,軍爺若是有所疑慮,可請來徐大人與小人對峙,他與家父公事多年,是認得小人的。”
後來連那個姓徐的大人都沒找,譚墨閒平日裡“懶名”太盛,張六九隨便拉來幾個京城的降將,居然全都認識他,紛紛指著呼道,“沒錯!就是宰相府裡的懶公子哥兒。”
於是他這算保了一命……
“將軍,你快看!”
張六九手下的一個軍士指著行刑臺。
張六九順著往行刑臺上望去。
在即將斬首的一排人中,有一個格外的打眼。
瘦高個子,一頭的墨髮散落下來,丹鳳眼、含朱唇,面容白皙,端端的一尊玉人兒。
張六九沒讀過書,他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該如何描述眼前的美人兒。他只能說,漂亮、漂亮的很、漂亮得叫旁邊的人全顯得俗氣了。
張六九快步走上行刑臺,來到那美人面前,粗粗一看就是個美人,此時細看更是好看得很。
捏起美人的下巴,打量半天,問道,“你是做什麼的?”
美人蹙著眉頭,說了三個字,“讀書人。”
張六九心想,人漂亮連說話聲音都會跟著好聽,笑道,“你哪裡是個讀書的,你明明是個郎中。且留你條性命,隨我回營裡。”
張六九拉著他就想走,結果怎麼拉也拉不動。
這人甩開他的手冷聲道,“我不是什麼郎中,就是個讀書人。”
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
在場的眾人心想,這美人兒不是個傻子就是個二百五,軍爺說他是個郎中明顯是想放他一馬的。他倒好,一口咬定自己是個讀書的。
俗話說百無一用是書生,書呆子呀書呆子。
張六九眉毛一挑,“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再說——”張六九把嘴貼在美人的耳垂上,輕輕道,“這麼漂亮一顆腦袋,咔嚓給砍了,軲轆軲轆的滾了一地的灰,多可惜?”
這人脾氣本來就不怎麼好,此時被一個男的如此親暱,直接舉起拳頭,一拳打在了張六九的顴骨上,斥聲道,“你個畜生,我就是個讀書人!”
張六九回過頭來揉了揉鼻子,臉上的刀疤顯得猙獰可怕,他說,“再說一遍,你是什麼。”
美人定定的看著他,一字一頓的回答道,“讀、書、人、”
“好!”張六九猙笑道,“來人把他給我——”
“誒?這位不是賀溫玉賀公子嗎?”
就在這個節骨眼,譚墨閒三兩步跨上行刑臺,擋在了兩個人中間。
賀溫玉一臉疑惑的看著譚墨閒,“敢問閣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