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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淪落到上街行乞這般地步。
於是任槐決定,此生便只做一個壞人。
他剛這樣想著,抬頭就遇著了個好人。
是不是好人任槐哪裡知道,但是他覺得,這麼個模樣,就該是個好人。
只見面前來得是位公子,一襲的白衣,白色的髮帶垂在肩前,就像尊白玉觀音。踏著骯髒的泥水,兀地來到這濁濁人世間。
不出任槐所料,這人果然沒有對自己置之不理。
公子停在任槐的面前,皺起眉。他指著前方,“我就住在那裡,你們可隨我去避雨。”
任槐笑道,“多謝公子。”
十幾個人站起來,拍拍一身的髒水,跟了上去。
白衣公子看著眾人,遲疑一下,合上傘,然後淋著雨往前走。
任槐看他這樣,剛想問一句“為何”,立刻又明白過來。自己這十幾個人都在淋著雨,於是這公子不好意思一個人打傘,索性合上傘,陪著眾人一起淋雨。
公子走在前面,任槐在後面細細打量著他。雪白的衣裳被雨水打過後便有些發黃,原本亮澤的頭髮緊緊貼著後背,露出半邊白皙的脖頸來。
任槐問道,“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公子回過頭來,說道,“在下賀溫玉。”
一個回頭,就使任槐愣了白天。
原來男子也可以長得這般好看。
其實賀溫玉不在意這群人是誰的,但是既然人家問了他的名字,出於禮節他就是要回問的。
“還問閣下尊姓大名。”於是賀溫玉說道。
“在下任槐。”任槐笑道。
到了地方,任槐抬頭看,匾上寫著四個字“小鶴書店”。
然後只見一個白衣少年衝出門來。
“哥哥——”賀平安狗見主人般歡歡喜喜的抱住了賀溫玉。
賀溫玉蹙起眉,“我一身的水,你別碰我。”
任槐心想,人若是富貴了便富貴一家,人若是漂亮了也漂亮一雙。
然後,賀平安借了夥計們的衣服給任槐等人換上。笑眯眯道,“反正天色也不早了,留下來吃個飯吧。”
飯桌上,賀溫玉問,“我看諸位也不是京城人士,如何流落到此的?”
任槐嘆了口氣,“哎,今年正逢戰亂之年,莊稼顆粒無收,縣太爺為了向上邀功,逼著每戶多交稅。結果搞得好幾戶家破人亡……於是我們一夥人便逃荒來了京城。”
任槐說的可憐巴巴,把自己殺死縣太爺那段倒是全部帶過。
賀溫玉問道,“你們交的稅可是青苗錢?”
任槐點頭,“正是。”
賀溫玉一拍桌子,“我早就說這青苗法是暴/政!”
正所謂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賀溫玉雖然是個書呆子,但其實對朝廷法令卻是十分關心的。當青苗法實行的時候,他就拍案而起,罵道“此政一出損我大昭十年國運!”
所謂青苗法,且在此匆匆一講。
在民間,高利貸盛行,農民沒錢了只好問地主去借。但是地主的高利貸很高呀,要收取百分之五十的利息。
農民只能借了地主的錢去種地,長出莊稼賣,然後還高利貸,還完高利貸又沒錢,再借……如此惡性迴圈。
長久下來,地主越來越富,農民越來越窮,最後破產。然後就造成了的嚴重兩極分化。
於是朝廷想出主意來,設立惠民倉。在每年青黃不接的時候貸款給農民,只收百分之二十的利息。
於是農民當然選擇向朝廷借錢,而不是地主。
如此一來,農民的壓力大大減輕了,朝廷也間接掙到了地主的錢,一舉兩得。
於是在青苗法施行的前期,效果非常好,百姓安居樂業,朝廷財政充足。
可是到了後期,青苗法就漸漸變味了。原因有兩個。
第一,由於戰亂,農民沒有一個好收成,連朝廷那百分之二十的利息都交不上了。地方官怕影響自己政績,便強迫農民交錢。
第二,有些地方官員為了飽中私囊,隨意提高利息、額外還有名目繁多的勒索。
最終,富戶被勒索成了貧民,貧民家破人亡。
當時青苗法一出,賀溫玉就覺得這是個苛政,倒不是因為他高瞻遠矚能看清其中病弊。
他只是單純的覺得,朝廷居然要與民爭利!
結果青苗法果然出事了,於是賀溫玉更生氣了。他飯也不吃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