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3/4 頁)
那股涼意離開的自己的身體,有些不耐,又往嵐體溫較低的身子靠了過去。嵐低頭,看到那人難受地皺著眉頭,鼻頭都是晶亮的汗滴,唇也半張著,呼吸間都是熱意,一時又覺得他有些可憐。人類就是那麼脆弱的生物啊,這樣想著還是把人攬到了懷裡,環在胸前,把那黑色的腦袋按到自己肩上,從脖頸開始,順著脊線輕輕安撫著。
雙城一直覺得很熱,似乎從岩漿中蹦到了火焰河,不僅熱,連喉嚨都有些煙熏火燎的味道,連喘息也難以發出。心下苦笑,自己一直很少生病的啊,怎麼突然體質變弱了?這樣也好,自己也快有些承受不住了,從莫名中蠱開始,一切的一切便越發荒謬離奇,自己的人生也開始失序,再不是無雙城少主,再不是青霜劍少俠,再不是任家人,說一點都不在意,怎麼可能?
可是,他已經忘記怎麼用堅強和豁達以外的態度面對了。軟弱,是不被允許的。他記得小時候,他生病了,爸媽就會破天荒允許他小小的撒嬌一下,那現在那麼辛苦的自己,是不是有任性的權利?
這樣想著,雙城心下又忍不住苦笑,他沒有這種權利,因為沒有可以包容他的人,他已經太習慣包容別人。就這一次,雙城有些迷糊地想著,往那包圍著自己的懷抱更深處鑽去,讓我好好靠著吧,很累,雙城很累。
像是小動物一樣蜷縮在嵐的懷裡,雙城埋下頭,叫人看不到他的臉,只溫順地靠在嵐的懷裡,終於沉沉睡去。嵐撫摸著那人的髮旋,在某一瞬間,他覺得懷裡這人身上似乎散發出濃重的消沉氣息,但一下子又散去,快得像是他的錯覺。嵐抽動了下鼻子,應該不會錯,這可是野獸的直覺。懷裡這人,也會難過麼?
嵐有些困惑,他不明白什麼是傷心和難過。當他被人削弱力量時,他會憤恨,會不甘,但也說不上難過,成王敗寇,技不如人,沒什麼可說的。他也從不憐憫弱者,沒有什麼良善之心,所以之前明明知道雙城中了慕顏,如果不是為了找回師妹也絕不會多說一句,而任何人只要得罪他,絕對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莫名地,他又想起了趙懿,那人似乎很喜歡懷裡這個人,為什麼他會允許身中蠱毒的雙城和自己單獨出行?不是他大度,而是他根本沒能力保護這個人,所以不得不妥協。嵐一直冷眼看著,既然無法守護,何不乾脆放手?人類就是這麼偏執而不理智的生物。只有這個,很不一樣,似乎世間沒什麼能入他的眼,這也正是自己最欣賞的。
他不認識之前的任雙城,不知道那小有名氣的青霜劍是什麼樣子的,他看到的從來都是這人波瀾不驚的樣子。他總覺得,不可能會有這樣似乎無慾無求的人類的,對什麼都不在乎,變成什麼樣子也不在意,也是因為如此,他才格外注意這個人。
他很累吧?他不瞭解人類,明明沒有那麼強的能力可以獨自面對,揹負一切,為什麼不把手伸給他人呢?這樣的任雙城,讓他看著都有些不解。這樣也沒關係,他不是那軟弱的人類,他有足夠的實力讓他依靠,他帶給自己快樂,自己就給守護他,很公平不是嗎?
嵐一邊在心裡如此計較著,一邊執起那人的手,把那人並不小巧的手掌全部包在自己的手心,然後抬起頭,鄭重地在雙城的額頭印下一吻,那是屬於蠱獸的契約。
嵐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是因為他是第一個令自己可以發 情的人,還是因為他現在這麼可憐的樣子呢,雖然他知道這人醒來後又會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這人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但他還是想這麼做。他是蠱獸啊,隨心所欲,想做什麼需要理由麼,他甚至不需要雙城自己的同意。至於別的人嘛,這世上,還真沒什麼值得現在的他放在眼裡。
“你好點了嗎?”雙城半撐開沉重的眼皮,聽到的便是嵐的聲音,語氣平淡,但不知是不是身體虛弱需要慰藉的原因,這樣一句尋常的問候都令人心內一暖。身子還算清爽,熱度也退下一些,想來期間嵐也照顧了自己不少。
雙城抬眸,眼前的人依然是那夜所見紫發金眸的模樣,不知這是否是他原來的樣子?想問些什麼,又覺得有探人隱私的嫌疑,最終還是垂下眼,淡淡道一聲:“好多了,之前肯定麻煩到你了,勞你費神了。”卻是絕口不提那晚的事情,也不多問心內疑惑之事。
嵐皺了皺眉,雙城這副樣子,與其說是體貼,不如說似乎在變相抗拒。這人貌似溫柔恬淡,實則倒是油鹽不進。嵐自打恢復形貌和力量,倒不再是往日寡言謹慎的樣子,倒是直接伸手捉過床上人的頸子,迫他與自己鼻尖對著鼻尖,挑眉一笑,語氣張揚恣肆:“你都不好奇我的事?若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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