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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小鼓,洪亮的聲音頓時傳遍整個大堂:“摺扇搖風書笑談,緣起緣滅奈何堪?戲說浮生愛與恨,回眸燈火已闌珊……”
“好!”剛起了個頭,堂中便有人叫好。說來奇怪,這老先生年紀雖大,卻操著一把中氣十足的好嗓子,說書的功底且不言,能登上金盤客棧的戲臺,定然有兩把刷子。令人耳畔一震的倒是他那說詞,字裡行間寫得含蓄隱晦,說出來卻清晰婉轉,實在教人過耳不忘。
少年凝神盯著那老先生,面色很平靜,但他那雙清澈的眸子裡卻漸漸地染上笑意。
“咚!咚……”老先生一邊敲著小鼓,一邊娓娓道來:“……靈邪少主縱情狂,俠骨丹心劍玄光,仁義君子肝膽照,血氣男兒相扶將,死士絕意兩相忘,小徒痴愛孰為殃,世家公子多磨難,隱逸藥童淚焚殤,卿本無情何所望,浪客天涯嘆參商……”
“好——”大堂裡響起一片叫好聲。少年目光大動,唇角毫不掩飾地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老先生反手一揚掌中鼓槌,停止敲擊,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圓地開始說書:“若論大鼎天下之兵器排名,那把跟隨太祖皇帝南征北戰的湛盧寶劍當排首位,今兒個,老夫便與諸位從這把湛盧寶劍說起……”
霎時間,原本人聲鼎沸的大堂變得鴉雀無聲。那老先生從十八年前,湛盧寶劍重現江湖開始講起,他舌燦蓮花,聲情並茂;眾賓客屏息靜坐,洗耳恭聽,連跑堂的小二也心不在焉地一邊上菜一邊豎耳湊熱鬧,座無虛席的金盤客棧大堂,從說者到聽者,無一不被那段塵封多年的前朝舊事給吸引了去,待那老先生講到白衣少年上擂臺比武,身負重傷,卻在玄衣少俠的相助之下,利用出神入化地點穴功夫勝了玉藻堂副堂主白元遜時,眾人的喝彩聲此起彼伏,大堂中掌聲不斷。
那白髮少年微笑著搖了搖頭,神情竟是極其親暱,似乎他已對這個故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然後,他抬袖遮杯將美酒仰頭而盡,下一刻,人已在一片喧譁聲中悄然離去。
“咦?那位小爺呢?”過了半晌,小二拎著茶壺走到桌邊,只見桌上菜餚還熱著,酒卻已飲幹,酒壺旁擱著一隻光芒耀眼的純銀元寶。
金盤客棧素有將客人額外賞賜的財物救濟邊境貧民的傳統,那少年留下的元寶,顯然已遠遠超出了酒菜的帳錢。小二心中感激,左盼右顧,可哪裡還看得見人?遂拿起桌上的元寶,下意識地翻過來一看,只見元寶的底部銘著三個雋秀的小字:雪裡珠。
(貳)飛絮紅綃
紅的蒼穹,紅的官道,紅的樓宇,紅的花騎……不知是哪家權臣結親,諾大的燕城生生地淹沒在一片耀眼的赤海之中。
雪裡珠騎著馬兒在燕城的街道上緩緩前行,衣袂間落滿行人喜慶的目光,一路喧囂,一身沉默,直到視線所及之處映出大宗皇宮的剪影,雪裡珠方才喝住馬兒,清澈的眸子裡隱隱地漫過一絲迷濛。
滿街喧譁,剎那無聲。雪裡珠心中微痛,他下意識地翻開腦海中曾聽到過的記憶,尋著故宮的氣息探去,那已是大宗天慶六年三月的往事了……
“唉呀呀,瞧這滿街的紅綃,不愧是皇家的喜宴吶!當真氣派!”車外隨行的小婢們好奇地唧唧喳喳。
齊蘭珠坐在馬車中默然不言,她垂首望著懷中半睡半醒的孩兒,手掌輕輕拍著孩兒的脊背,如天下間任何一個慈母般,溫柔地哄著寶貝入睡。
懷中的稚童約兩三歲年紀,嬰紅的小嘴兒咕嘟著,長睫上生著兩道濃黑的小劍眉,模樣惹人喜愛,一瞧便知他長大成人後定然是個英俊瀟灑的青年。
“嘶——”馬車微微一震,忽然停了下來。車外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仲叔,出了何事?”
“前方傳回話來,說是突遇了信王殿下的車輦……”答言之聲略顯滄桑,卻中氣十足。
車外霎時寂靜無聲,默了好一陣兒,方才聽那問話的男子高聲令道:“仲叔,告知前方領軍,王臣有別,我等須恭讓殿下的車輦先行。”
“是,老夫這便傳令去。”
車外又安靜了下來,車中的齊蘭珠澀然嘆了口氣,將懷中已經入睡的孩兒小心翼翼地交給奶孃抱著,隨後,她坐起身來,輕理雲鬢,幽然掀開了車簾。
車外的男子聽聞聲響,驀地回過頭來,他神情悽楚,輕聲勸道:“齊陽,外面風大,還不快回車裡,孩兒呢?”
齊蘭珠搖搖頭,淡然一笑:“已睡熟了。”她走上前去,抬起眼睛平靜地望向面前這個端坐於馬上的血性男子。這男子渾身戎裝,風儀卓越,腰間佩著一把湛然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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