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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姜商人賞識,任殿前衛長。其時南有國魯,屈於齊桓公下,盟於柯。魯國雖積弱,但畢竟是姬姓宗邦,諸侯望國,不甘屈於齊,公子姬寧暗策死士,欲刺齊公。那死士是名勇者,趁齊公外遊之際行刺,手中一柄短刃無人能阻,竟近齊公五步之距。千鈞一髮,荀玥以五百步遙,一箭穿刺客雙目,救下齊公。
齊公因而大怒,為討魯國興兵五萬。荀玥因功受封,任大將軍陳恕手下副將先鋒,手下五千精兵先發致勝,勢如破竹,推進三百里,後軍未戰一場。反而是陳恕年邁體弱,在軍旅途中重病折返。
荀玥臨危受命,暫掌帥印,一路揮軍直指曲阜。
那荀玥非但兵法如神,手段亦是殘酷。每陣破敵,必生擒敵軍首將,於下一戰時推出陣前,當場斬下首級,將其鮮血淋在戰鼓之上以作釁鼓。如此做法,足叫敵軍未戰先怯,故魯國上下,聞荀玥之名而戰慄。
魯主無奈,只好派使送降書至齊,諾以黃金千兩,並以盒奉姬寧首級,以息齊公之怒。齊公貪財,應下降書,快馬召回荀玥。
此戰雖未克曲阜,但齊五萬大軍鐵蹄已踩在魯邑百里,叫魯人魂飛魄散,空都而逃。
齊魯一戰,荀玥成名,拜為將軍,五年之內,北伐山戎,逐狄太行,所到之處,腥風血雨,月掩雲後。
然如此人物,居然在勢如中天之時,突然消失無蹤。民間傳說,有云他殺戮太多,遭冤魂索命拖入地府,有云他功高震主,被齊公暗殺,可惜眾說紛紜,均無可考。
此時知無玥已把空碗交與下僕,回過頭來,卻見隗天狼一雙燎火般的豹眸盯在自己身上,那眼神,彷彿要將他從頭到腳看個清透,甚是古怪,不禁笑了。
“隗將軍,你瞧得如此仔細,是不是在數我衣服上有多少補丁?”
隗天狼聞言回過神來,這才注意到知無玥外袍角處確實打著不起眼的補丁,心中不由一緊,若他當真是荀玥,曾經叱吒一時的齊國大將軍,幾時不是珍饈百味,幾時不是錦衣華服,出入自有百騎相隨,怎似如今,山中雜果野菜,身上麻衣破舊,遠遠千里卻只能徒步行來……
他騰地站起身,嚇了知無玥一跳。
便見他突前一步,一把扯住他:“走!我與你去置幾套衣服!!”
知無玥卻是微笑搖頭:“怎麼?隗將軍是嫌我衣著寒摻,在府上走動有失體統?”
“不是!!”隗天狼瞪大了眼珠子,惡狠狠地瞪住他,“你明知我並非此意!何以總要曲解?!”
知無玥徑自道:“也罷,我已祭過先父,明日便回去了。”
隗天狼一下子憶起自己跋山涉水回到山中茅屋時,人去樓空,那一刻,心底便似猛地缺陷了大塊般,登時跳起來,死死揪住知無玥的肩膀,大吼一聲:“不行!!”
知無玥挑眉,眼中倨傲,無人能比。
隗天狼當即後悔不已,他若要走,只怕連自己也未必能夠擋下,心中又急又氣,血氣上衝,憋紅了一張黑臉。知無玥見他神色有異,立時警覺,連忙反手擒住他的手腕,但覺他脈象急速紊亂,不禁皺眉:“你急什麼?想再毒發麼?!”
言罷,一手搭在隗天狼膀上,向後施力一帶,竟將高大壯健的男人整個摔回床去。
“唔哼!──”硬生生地撞到床板上,背部剛止血的箭傷又給砸開了,痛得他悶哼一聲,然知無玥全無半分憐憫,轉身出去提了桶涼水回來,一把將人從床上揪起,拿起葫蘆瓢舀來一瓢,也不管他願不願意,便直接往嘴裡灌。
“咕嚕咕嚕咕嚕……”隗天狼不得不喝,被強灌了一肚子涼水,腦袋是清醒了,肚皮可漲得難受極了。眼看那桶涼水快見底了,知無玥居然還不住手,甚至回頭叫道:“來人!!給我再提一桶水來!!”
隗天狼兩眼發直,他寧願馬革裹屍,也不要喝水嗆死……當即顧不得臉面,抓住他還要塞水過來的手,道:“行了行了!我不急了!!”
知無玥冷著臉,手裡拿著在隗天狼眼中近乎兇器的葫蘆瓢,盯住他,看得隗天狼後脊樑發涼。
“哼。”他將瓢丟回桶裡,坐到床邊再號脈像,慢悠悠地說道,“此毒唯熱,不得動性,本該再給你煎服藥鎮住,但情勢緊急,來不及,只好用涼水作替,暫緩毒性。”
“呃!”一肚子水,隗天狼忍不住打了個嗝,喉嚨一鬆,都快漲上頭頂的水險反嘔出來。他心有餘悸地偷眼瞥了知無玥一眼,這個男人平日裡和煦如陽,若是把他給逼急了,當即翻臉卻像雹雨狂淋,砸你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