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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趙穿解釋,隗天狼已道:“相國誤會,此事並非自邯鄲君通傳。今日遇刺的,不只相國一人。”
“此話怎講?”趙盾方注意到隗天狼髮鬢濡溼,顯然是已沐浴更衣,但他身上彷彿方從殺戮場上下來的淡淡血腥殺氣,卻始終無法完全洗淨,當即神色略變。
隗天狼遂將野獵遇刺之事悉告之,趙盾聞言眉頭漸漸緊擰。
須知一日之內,接連暗殺兩名朝中重臣,雖說並未得手,但事態之嚴重,卻絕不能掉以輕心。
趙穿性情急躁,當即拍案而起,怒曰:“這還了得!連相國、將軍也敢暗刺,簡直不把晉國放在眼裡!當真可惡!待我徹查兇徒,定要將主事者千刀萬剮!”
然趙盾卻依然沉默,隗天狼亦無做聲。
趙穿見無人回應,不由愕然。
反而是一旁知無玥淡淡一笑:“邯鄲君不必焦急,刺客來歷,相國想必心中有數。”
趙盾看了知無玥一眼,目中不由流露讚許之聲。想這荀家麼子,本就不比尋常人物,不納家族庇佑而在齊國創出一番事業,自然更見其能,而他趙氏雖亦不乏有能者,但始終無人如知無玥有般白手興家的魄力,更沒有一人有這種捨棄家族盛名庇佑的灑脫。
“先生高明。”晉國權相的嘴角泛出一抹苦澀笑意。
隗天狼沉眉斂目,嘆息道:“果然是他嗎?”
趙盾緩緩搖頭。卻不知這意思,是否定隗天狼的想法,還是表達無奈之意。
“這回來了幾個刺客?”
“倒是不多,只來了一個。”
隗天狼與知無玥相視一眼,後道:“相國無恙,當屬大幸。”
趙穿不明所以,便問:“幸好只有一人,想必轉眼就被護衛們斬成肉醬了!”
趙盾眼神略有深意,卻是搖頭:“並非如此,那刺客,卻是觸槐自盡的。”
“怎會如此?”
“此人於黎明之時,潛入府內,連斃十名侍衛竟未被發現,手段之高實屬罕有。及至內堂,其時尚早,本相盛服將朝,便坐於房中假寐。那人看了,竟上前與本相行禮,言曰:‘不忘恭敬,民之主也。賊民之主,不忠。棄君之命,不信。’轉身觸槐而死。”
“……”
眾人聞之沉默,半晌,趙穿悶聲道:“雖是賊子,卻亦是位義士。”
知無玥見趙盾與隗天狼二人面色陰鬱,冷冷一笑:“便是賊人也感趙相勤勉,為國之棟樑,不忍殺戮,偏那主事之人,閉目塞聽,枉顧晉國大業,屠戮忠良,實在令人心冷。”
二人不由心頭一震,均露出詫異神色,顯然並未料到這位看上去沉穩斯文的先生居然會驟出鋒利言辭。但見知無玥目光如電,臉容冷酷,言談間殺伐決斷,一改前時溫文氣質,如此魄力,儼然是那位鐵蹄踏魯,殺敵釁鼓,北伐山戎,逐狄太行,敵若聞之,退避三舍的齊國大將。
“無玥,”隗天狼按他手背,他又豈會不知,知無玥是為他二人隱忍而一時急怒攻心,方有此妄言,但他不欲將他捲入危險之中,遂道,“此事相國自有主張,只管聽相國吩咐,不必多言。”
知無玥騰然而起,向趙盾深施一禮:“無玥敬重相國,晉國若無趙相,焉能有尊王攘夷之盛舉,如何建諸侯會盟之霸業?相國高義,奈何朝中小人當道,國君窮奢極欲,湛湎荒淫,相國驟諫,亦只落得深惡為患的下場。須知從善如登,從惡是崩,君若不君,寧擇賢能。”
言罷再施一禮,也不再看眾人臉上神色,朗聲道:“無玥告辭!”便就轉身大步離去。
隗天狼連忙回過神來,一躍而起,匆忙與趙盾拱手道:“無玥一時衝動言語莽撞,還望相國見諒!刺客雖亡,但這幾日仍需作提防,請相國多留侍衛在側,一切小心,末將告辭!”
看那隗天狼匆匆追趕而去的背影,趙穿這才從知無玥那如同大山在壓的氣勢中緩過勁來,大大出了口氣,方覺頸背汗溼。
“如此人物,若入朝堂,當可為將……兄長,此人若只在隗將軍府上當個舍人,未免可惜。”
趙盾看了自家族弟一眼,卻是搖頭不語。
荀氏麼子,荀玥,既有舍下齊國三軍大權歸隱山野的氣度,又豈會為權欲於朝堂屈膝?
30
30、第三十章 。。。
第三十章
“無玥!無玥!”
隗天狼在大街追上知無玥,可是追上之後,卻又不說什麼,只是與他並肩同行。
知無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