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1/4 頁)
晉公看到此人說話,眼中掠過一絲不悅,還是問道:“趙盾認為要戰,還有誰人附議?”
“臣等附議!”幾名武將齊聲應言。
隗天狼聞聲抬頭,見是大夫趙盾。晉無公族,蓋因獻公時有寵妃驪姬作亂,欲立其子奚齊為太子,逼死太子申生,畜殺群公,又迫重耳逃亡,自此晉國公室凋零,唯重耳一人。晉國公族式微,朝中大權,漸漸旁落異性大臣手中。而趙氏一族,正是其中表表。這大夫趙盾,其父趙衰早年追隨文公重耳流亡狄戎之地,後重耳繼位晉公,趙衰乃成朝中肱骨重臣。父卒後,趙盾繼其位輔襄公,如今至夷!。
聞他朗聲說道:“臣認為,此戰宜速戰速決。秦晉自崤山一役後交惡,戰事一起,難保秦國不會乘虛而入。加上初春雪溶,赤狄蠻族在項背之地蠢蠢欲動,不可不防。故此戰只可速勝,時日一久,唯恐有變。”
趙盾此人性情勁直,確實有能,又敢犯難進言,晉公雖是不喜,但對他所提出之議亦少有駁斥。
“既然如此,卿心中可有領軍人選?”
眾臣目光不由自主想往後望去,卻又不敢明目張膽地瞧。後面坐著的男人總是抱臂胸前,冷著一雙如豺狼般兇悍嗜血的眼睛盯著他們,陣陣森寒煞氣,總教人背脊生寒,既是初春暖日,不少大臣仍在朝服裡悄悄裹上幾層襖衫,好擋去扎人的視線。也就只有晉公準了他十日休沐,才容他們稍稍喘息幾天。
“臣認為,可選天狼將軍。”
趙盾不卑不亢,看向隗天狼,“我晉國之中,非無領軍將才,但能在短短半月內砍下楚軍帥旗者,則唯天狼將軍不可。”
晉公點頭,亦轉目跳過眾臣頭頂,看向一直坐在最後面不動聲色的男人。
“隗天狼!”
隗天狼霍然起身,鐵塔般的身軀帶著無比威勢,壓得眾臣不敢仰望,唯有那黑衣大臣與軍中眾將敢直視其目。
“本王命你立點十萬將士,驅楚於國門之外!”
只聽隗天狼聲若洪鍾,震盪殿堂:“謹諾。”
===============================================================================
這日晉都內外,戰馬嘶鳴,金戈耀目,百姓夾道歡送,不少送子送夫的百姓人家依依不捨,甚至送出了城門外,仍自張望不肯離去。
隗天狼身為主帥,策馬在前,他身後一左一右兩名副將,銀盔的正是那日集市尋人的軍官鄒延,另一名則是立功無數,官拜國尉的將軍,韓路。
晉楚兩國,分據中原南北,為奪霸主之位年年征戰,每次出征雙方均有死傷,故此去能否歸來,總是未知之數。送至城門處,自有送夫的新婦在道旁哀哀哭泣,亦有稚齡幼童捨不得父親號啕大哭。
隗天狼孑然一身,無甚記掛,但他亦知生關死劫,不過相隔薄帛一片。送走的是活人,回來的,也許只有一掊土。故此他亦無意叱責留難,任眾將士依依惜別,自己,卻也忍不住回頭張望了一眼,城樓上,曾幾何時有片嬌小的身影向初為士卒隨軍出征的自己用力地招手。
手探在胸膛之上,摸到了一塊硬物,心中一暖。
軍隊行至離城五里外時,忽在路旁山坡上,見有羅傘張開,似乎有人等候。隗天狼眉頭一皺,便吩咐大軍先行,自己策馬側出,在坡上果然看到鋪好的氈布,上面放了酒水瓜果,似為餞行。
卻見坐在氈上之人,正是趙盾。他今日不飾朝服,只是青衫布衣,看上去與士人並無二至。然而誰又能當這位位高權重的趙氏大夫,是個尋常士人?
隗天狼跳落馬,他一身戎裝,戰甲裹身,自然不便行禮,便朝趙盾抱拳,言道:“趙大夫,在此地要等何人?”
趙盾抬頭看他,也不答話,只伸手放下一盞,親手倒滿酒水。
“我送的是晉國英勇的將士,誰人過來,我都將為他親手斟酒。”他彎身將酒盞取起,雙手拱送,隗天狼接過。沈重的青銅酒盞,載滿清冽如泉的酒,心中豪意一盛,當即頭一仰,美酒入喉,痛快不已。
嘴角溢位殘酒,漏滴亮銀盔甲之上,更教甲片迎陽閃爍,好不威風。
趙盾站起身來,接過空盞,現出適意隨和的笑容。
“此去兇險,務必小心。”
隗天狼與趙盾同侍襄公,隗天狼強悍勁直從無機心,雖是成名武將,但為人光明磊落,並無軍人驕橫跋扈之態,而趙盾亦非疲懶之人,雖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