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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晏心中激起火來,忙下床披了件大氅尋了出去,前面睡在地上的兩個值夜的小丫鬟也醒了,迷迷糊糊道:“荊少爺……往西邊院子裡去了。”
秦晏不欲攪的人盡皆知,不許小丫鬟們驚動人,自己出了門往西邊院裡找過去了。
這邊本是福管家給荊謠準備的院落,荊謠不想去,但他的東西都放在這邊,估計是他躲過來了,秦晏心中好笑,剛才還沒羞沒臊的往自己懷裡蹭,這會兒竟害臊了,不想見人了不成?
這邊院裡沒人值夜,裡面空蕩蕩的,只見最裡面的耳房裡亮著燭光,秦晏走了進去,只見荊謠衣裳已經穿好了,正在收拾東西。
秦晏揉了揉眉心低聲道:“大晚上的鬧什麼?!跟我回去!”
荊謠眼裡噙著淚,將一個小包袱系起,轉身垂首低聲道:“少爺……等天亮了我就回黎州,以後……不會再來煩少爺了。”
秦晏低頭掃了眼他的包袱,淡淡道:“拿的什麼?”
荊謠抿了下嘴唇,抖著手將包袱開啟了,秦晏看了一眼,兩件衣裳,一雙鞋襪,還有個小小的荷包。
秦晏將那小荷包拿了起來開啟看了眼,不過幾塊碎銀。秦晏冷笑:“帶著這幾兩銀子就能回黎州了?”
荊謠抹了下眼淚低聲道:“以前一兩銀子都沒有的時候……也從堯廟鎮跟過來了,這些儘夠了。”
秦晏環顧四周,這屋裡只有幾個小箱籠,被荊謠翻的亂騰騰的,裡面只放著些衣裳,沒一件值錢的東西,荊謠掌管十里紅妝多年,給秦晏掙下了不少銀子,每日手裡幾萬兩銀子進出,卻沒一兩進了自己兜裡。
秦晏看看手中的小荷包突然想起來……荊謠其實連月錢都沒有。
荊謠身份特殊,他沒有主子的月例銀子,也沒人敢給他發下人的月錢,秦晏平日裡顧不上,只想著他掌管著生意,誰缺了銀子他也缺不了,現在看……荊謠多年給自己勞心勞力挖心掏肺,過得竟還不如一個下人。
秦晏將荷包緊緊攥在手裡,荊謠忽而想到什麼,摸了下胸口啞聲求道:“這金鎖……少爺就讓我帶走吧,以後……荊謠總得有個念想。”
秦晏心裡狠狠的疼了下,忍無可忍,一把將他那包袱扔了,把荊謠攬進懷裡厲聲斥道:“誰許你走了?!大晚上的折騰個沒完!跟我回院!”
荊謠嚇了一跳,怔怔的看著秦晏,秦晏拉著荊謠就往外走,忽而看見荊謠一隻腳光著,想是剛才匆忙跑掉了的,秦晏微微蹙眉,俯身一把將荊謠抱了起來,轉身往自己院裡走。
荊謠陷在秦晏的狐皮大氅裡,暖和的很,腦中混混沌沌的,少爺這是怎麼了?這是……抱著自己?
穿過跨院秦晏幾步走進屋裡,堂屋裡兩個小丫頭面面相覷,不知道兩個少爺這是怎麼了,秦晏頓了下道:“荊少爺做噩夢嚇著了,無事,別瞎叫嚷。”
兩個小丫頭不過剛十歲,膽子小的很,連連點頭,秦晏也沒將荊謠放下來,一路抱到裡面暖閣裡去了。
秦晏一把將荊謠扔到大床上,轉身將熏籠又點上了,荊謠剛跑了這一趟身上冰涼,緩了好一會兒才暖和過來,秦晏披著中衣倚著床欄冷冷道:“跟誰學的規矩?一句話也不說,也不管是什麼時候,說出去就出去,凍病了怎麼辦?!”
荊謠縮在被子裡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裡又害怕又有些希冀,少爺……好像沒那麼生氣,也……沒怎麼厭惡自己?
荊謠小心的抬頭看秦晏,秦晏依舊是冷著張臉,剛才的情景還在眼前,秦晏又是心疼又是生氣,有什麼話不能早點跟自己說麼?非要憋著受罪!讓自己……也跟著心疼。
秦晏閉了閉眼,原本以為不會對誰動心的,誰知竟為這小東西破了戒。秦晏深吸一口氣,淡淡道:“什麼時候動了心思的?”
荊謠嚥了下口水,不敢撒謊,小聲道:“兩……兩年前,那日……衡大哥來跟少爺說先生和梁王的事,我……我其實聽見了,之後……就明白了。”
秦晏失笑:“那會兒你才多大?”
荊謠低頭沒說話,秦晏嘆口氣:“那時怎麼不跟我說呢?”
荊謠搖了搖頭,秦晏坐到床上來在他頭上不輕不重的揉了下,道:“若沒有今日這事,你是準備永遠不告訴我了?”
荊謠抬起頭來點了點頭,低聲道:“我……我自己走了岔路就罷了,怎麼能……再說不可能的事,說了少爺沒準當即就將我趕出去了,我……捨不得少爺。”
秦晏心中狠狠的疼了下。
荊謠從一開始,就是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