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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晏上前給尤夫人見禮,垂首恭敬道:“聽聞外祖母如今日日禮佛,不敢貿然擾了您清淨。”
尤夫人輕嘲:“怕是嫌棄老身沒太爺壓得住場面吧?”
“不敢。”秦晏頭垂的更低,尤夫人一向待他和秦思很好,只是秦晏知道尤夫人身子這幾年不大健朗,所以不敢輕易打擾,秦晏恭敬道,“說起內幃之事,自然是外祖母更明白些。”
尤夫人的臉色這才好些,抬了抬手讓秦晏起來了,轉頭看向梅夫人,冷冷道:“老身剛才在外面聽了一句‘羿氏’,呵呵……莫不是老身耳聾了?你是什麼身份,也敢喊一句‘羿氏’!”
梅夫人臉瞬間白了,尤夫人是當朝太后的嫡親妹妹,在京中很有些體面,單就剛才這一句話,尤夫人上報於太后,褫奪了自己的誥命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梅夫人連忙頷首賠罪道:“是我失言了,老夫人,實在是晏兒太傷我的心……”
“且不說晏兒傷沒傷你,就算他忤逆,與倩兒又有何相干?!她是你前面的太太,你就敢叫她‘羿氏’?”尤夫人轉頭望向秦斂輕笑,“秦府家風,老身是領教了。”
秦斂尷尬的很,轉頭斥道:“還不回房思過去!”
梅夫人心裡記掛著嫁妝的事不肯就走,尤夫人冷聲道:“且慢!梅氏,你頭上的四喜如意簪是哪裡來的?”
梅夫人先是一愣,隨即摸了摸頭上的簪子白了臉,這正是羿江倩的嫁妝,昨日她去庫房給秦珍挑東珠,正巧看見了這隻簪子,這本是進上的東西,宮裡傳出來的,精緻無比,梅氏一時眼熱,沒跟秦斂說一聲就取了出來,今天剛上頭,沒想到竟被尤夫人看了出來。
梅夫人勉強笑了下,低聲道:“這是……這是家裡一件舊物,不值什麼……”梅夫人心中存了一絲僥倖,尤夫人這麼大年紀了,哪裡就能記得清楚?且不過是隻簪子,誰家沒有麼?
尤夫人一笑:“看來秦夫人不單以為老身聾了,還以為老身瞎了,這隻簪子是二十年前老身給倩兒添妝時親手交給倩兒的,簪子上面的玉髓還是從老身的一個項圈上取下來的,秦大人,繼室隨意穿戴原配夫人的嫁妝,老身倒不知道這是什麼禮數了?”
尤夫人轉臉對秦斂笑道:“秦府竟破落了不成?”
秦斂臉上一陣白一陣紅,恨不得直接暈倒了了事,強撐著應道:“家裡庫房沒打理清楚,想來是……放混了,賤內沒留意。”
梅夫人連忙將簪子取下,尤夫人身邊的丫頭走近將簪子拿了過來遞到尤夫人手裡,尤夫人輕輕摩挲簪子上的珠子嘆息道:“秦大人是嫌老身多管閒事了吧?”
秦斂連稱不敢,先不說輩分上尤夫人算是他乾孃,秦斂父母已去,尤夫人教訓他幾句是應當應分,而且前些年尤將軍沒少幫過他,尤家世代與皇族結親,六部都說得上話,秦斂哪裡敢隨意開罪,尤夫人靠在椅子上慢慢道,“按理確實沒有一個外人倒要插手人家家事的,只是當年老身既認了倩兒當閨女,就不能放手不管,若倩兒留下的兩個孩兒過得順遂也就罷了,只是如今看……呵呵,倩兒到底叫了我十幾年的乾孃,今天老身就逾距了,你們不放心下人,應該放心老身吧?”
秦斂連忙點頭,尤夫人淡淡道:“女兒家從家裡帶出來的嫁妝,本就是給自己花用,留給兒女花用的,晏兒既要料理思丫頭的婚事,那帶走倩兒的嫁妝卻不為過,當年為倩兒打點婚事老身也出了些力氣,當日有什麼嫁妝,老身都還記得,說不得,老身如今也要幫忙看看了。”
秦斂心中叫苦,尤夫人轉頭又對秦晏道:“你只是去你外祖家中小住,又不是分家,不必將那些嫁妝全都拿走,既是為了給思丫頭預備嫁妝,那金銀之物就不必再帶了,路途遙遠,遇上什麼事也不好,我記得當年倩兒裡外裡帶了黃金白銀一共二十萬兩,你只帶著兩萬兩就得了。”
尤夫人深深的看了秦晏一眼,秦晏心中明白,見好就收,這時候若是讓秦斂全掏出來怕是不容易,秦斂不善經營,此時府中庫房中也不一定有這些現銀,趁此機會將母親當日的嫁妝拿出來就是了。
秦晏點頭,秦斂暗暗鬆了一口氣,尤夫人繼續道:“除了銀子,當日陪送的莊子,別院……那些地契,秦大人不如一氣兒交給晏兒吧,一是讓他早點學著打理,二是有急事時讓他有個週轉,這不為過吧?”
秦斂連連點頭:“不為過。”
梅夫人在一旁急的直出汗,尤夫人喝了口茶,放下茶盞慢慢道:“剩下的,就是那些細軟東西了,幸得老身還沒糊塗,就是不用這嫁妝單子也還記得一二,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