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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葉子的頭髮幹了,裴素安拿梳子小心的為他梳好,然後順起一把長絲,纏繞至發頂,帶上發冠,用簪子別住。
葉子的眼神有點迷茫,裴素安拿過一面鏡子,開啟在葉子面前。
鏡中的人像是有些陌生,是比現在的葉子老了幾歲似的,但的確是成熟穩重了不少,葉子忍不住伸手去觸碰了一下自己的發,然後搖搖頭,看鏡子裡的自己跟著搖頭。
從三歲到如今,十八年了,那年賴在裴素安懷裡撒嬌的孩子,是真的要長大了,不能在繼續如從前一樣,依賴著別人了。
鏡子裡的葉子落淚了。
人的一生,有幾個十八年,一個十八年,足夠多少人的成長。
“葉子……”葉子還是跪在裴素安的兩腿之間,裴素安把葉子抱起來,用力的抱著。
葉子想著幾年前在譽親王府,是誰都想不到有那麼慘烈、痛苦的分離,然後那時候覺得以後要做的事情,如今卻什麼都做不到了。葉子已經不知道,到了現今的地步,到底是誰的過失,誰的罪行。
葉子頭靠在裴素安頸邊,伸手環住他,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流進裴素安的領口,然後順著胸膛,融進心裡,滾燙、發熱。
裴素安到京後,原以為,他和葉子還有很多時間,能借來四年的分散以致的隔閡,等每個人的傷口都慢慢痊癒,但是葉子已經那麼決然的、以他沒有想象到的方式長大了,那麼通透、成熟——而有些殘忍——他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等待溫暖,只能在嚴寒中再次分離。
總歸,都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主院門外,杜玉橋那帕子輕拭了下眼角,而後輕聲道:“妹妹可是看見了,王爺心尖上的人,可不是我們任一位。”
司徒靜緊攥著手心,良久冷哼一聲:“不過是個男人。”
杜玉橋笑道:“妹妹是在京城長大的,就連我這安原郡的都聽說過,王爺早年,可是曾因為一個男子拒絕過指婚的。”
“那又怎麼樣?今日便要進宮,可惜這宮廷之中,是沒有那個男人一席之地的!”
杜玉橋看著她,說道:“的確是,但是人家在王爺心裡,有一席之地,就足夠了。”
說完,也不顧司徒靜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杜玉橋轉身就走了。走不過幾步,杜玉橋看著眼前的人笑道:“妹妹也來了?”
王雅若淡淡地看了一眼院內與兩個女人,神色依舊,只是轉過身去,輕聲說道:“姐姐何必白費心機,王爺護在心裡的人,您得罪不起。”
杜玉橋一僵,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像姐姐聽到了,”王雅若冷笑,“您不是瞎子,您應該看得到,裡面的兩個人的世界,沒有人能走的進去,誰也不能,您做好您的皇后,也就夠了。”
就算是覺得不滿足,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王雅若心裡想著,卻沒有再說出來。
夜色降臨之前,來到王府門口,已經是帝王、后妃規制的馬車停靠著,裴素安是最後一個出來的。
葉子送到了門口。
上了車,裴素安站在車轅邊,看著他,心裡像是有萬千的話,要湧出來。
卻是相顧再無言。
到最後,像是隻有一句“珍重”好說,就連這一句在心裡糾結猶豫了很久,裴素安還沒有說出來,葉子已經轉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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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的望天。。。。。。
☆、第二十四章·登基 (3530字)
六月十五。新帝登基。
天色不亮的時候,裴素安就起來了,然後前前後後近有十人為他穿上了龍袍,從頭到腳都是明黃色的衣料,所佩戴,是最璀璨的寶石。
辰時從宮中起駕前往太廟,一路盡是跪拜著的百官與普通百姓,裴素安站在車上,看著所有人都跪在了腳下,神色淡然——幾年綢繆,兩年戰事,四年離索。
到達祭壇之後,裴素安獨自登上百級的臺階,焚香跪拜列祖列宗。
司徒拓站在一邊,神色肅穆,在裴素安插上香之後結果身邊禮儀官手上托盤中的即位詔書,開始宣讀。
“門下。創業垂統。於以貽後昆。嗣位承祧。於以紹前烈。為股肱之元首。俾億兆之宅心。洪惟永圖。屬在明闢。夫何涼德。享是至休。先皇帝膺籙上元……”
讀完詔書之後,司徒拓捧過玉璽,遞到裴素安手裡。
裴素安接過,站立起身,轉過去面對著臺下眾人。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