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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來笑道:“一路上過來的風景更好,那桔子跟月亮似的,又大又亮,金黃金黃的,你們偏不肯看。”
林非一聽見這話就不幹了,惱道:“你也不說——我只當這裡是修羅地獄。”說著,拉起沈謝就往山上跑去,笑道:“我聞見血麒麟的氣味了,這麼濃烈,這裡一定有好大一片!”
沈謝想起從蘇家帶出來的那些書裡,確實寫過一味神藥叫做“血麒麟”的,枝葉纖細蒼翠,花朵孱弱潔白,單枝看毫不起眼,但若是花開成海,那便是一地星光。這種花能解鶴頂紅之毒,藥家視為祥瑞,故以麒麟命名,而其氣味腥甜如血,花汁見風即紅,鮮豔如血,故又在麒麟二字前面加了個血字。這血麒麟十分珍貴,一朵能直百金,而青城山上竟有成片的花海,便是不為採藥賣錢,也應該去一飽眼福,看一看天上的星辰落到地上,是個什麼模樣。
沈謝輕功師出少林,在平地上是一等一的好手,到了山裡就不大利索,而林非的輕功顯是來自珞珈靈蛇一派,最適應山地,一下子便跑沒了影。加上沈謝記掛著說慢慢走來追趕他們的唐遠,腳下便不是很快,一路走著,一路便看風景。
青城山是道家聖地,自然清幽之中帶著點一塵不染的出世氣質,沈謝習慣了少林寺晨鐘暮鼓、香客往來的熱鬧,乍一來道士們的地盤,見如此安靜,心下不由得佩服,覺得這才是修行人的態度。
他剛要轉過一道小瀑布,就聽見林非凌亂的腳步聲竟朝自己靠過來,暗笑他又在大驚小怪,卻也心頭溫暖,想著你一有事還是第一個想著來找我,不由得加快幾步,上前迎接。
林非一眼瞧見沈謝,飛身上來撲進沈謝懷裡,抓著他衣襟就開始乾嘔。沈謝本能地想推開,手裡剛一有動靜,林非便奪命似的搶上來拽得更緊,吐不出來就開始哭,全身抖得如秋風中半落不落的枯葉。
沈謝一見這樣子不對,忙把林非按進懷裡,柔聲問道:“你怎麼啦?”
林非不答話,把頭埋在沈謝胸前只是嚎哭,哭到後來沒力氣了,便縮成小小一團窩在沈謝身上,小聲抽泣。沈謝問又問不出話,動又動不得,雖然見慣了林非抽這種風,卻也無奈,探頭看了幾次,終於見到唐遠身影,忙招了招手,笑道:“唐叔叔,你先往前去,我一會兒就來。”
唐遠見了林非縮在沈謝懷裡的場景,嘿嘿一笑,道:“又鬧彆扭吶。好罷,我先去,你們快點跟上來。”
沈謝一聽,
又鬧了個臉紅,埋下頭,學著林非的樣子也縮起來,聽唐遠的腳步漸漸遠了,才抬起頭,紅著臉搖林非:“你快起來啊。”
“沈謝,沈謝。”林非聲音嘶啞,聽起來頗有夢話的味道,沈謝有點好笑,強搬起他臉來聽他說道:“快走,我們回蘇州去。”
沈謝從前從未見過林非這副形象,一雙清凌凌的灰眼睛目光渙散,滿臉都是驚惶,幾乎是跪在地上懇求自己快快離去。“我們送唐叔叔到地方以後,自然就回去啦。”沈謝不忍看那雙眼睛,別過頭去低聲勸慰道:“也不回城裡了,就去鄉下找個這樣的地方,安安靜靜地住著,什麼恩怨情仇都和我們沒關係。”
誰知道林非一聽見“這樣的地方”五個字,又是一聲尖叫,氣都倒不過來地喘道:“不要!不要!”
“好好好,不要,不要。”沈謝越發糊塗,只能順著他的話說,試著扶他起來去追趕唐遠。
林非個子雖小,非要賴在地上的話也是不容易拉扯起來的,沈謝急了,把人一掀一扛,甩在肩頭,提氣便追。
追了沒幾步,唐遠卻自己回來了,也是臉色青灰,淡淡說道:“我到地方了,你們回去吧。車裡有銀子食物,夠你們回蘇州啦。”
“你們怎麼都跟見了鬼似的。”沈謝嘀咕一聲,把林非從肩頭卸下來,笑道;“我也要去看看。”
“不許去!”唐遠一聲斷喝,劈面就是一掌,沈謝心裡愣了一下,手上卻立即使出拆解的招數。當日方丈試他內力,用的也是這樣平平正正的一掌,然而方丈收發有度,唐遠卻是存心發狠,沈謝那“楊柳觀音”只使了半招便給打得倒退了一步,胸口一緊,哇的一聲吐出血來。
“唐叔叔?”他雖給打得心臟隱隱疼痛,卻不著惱,隱約有了剛發現林青山也是自己殺父仇人時的抑鬱之感,捂著胸口不說話。
唐遠一掌下去把沈謝打得吐血,立刻回過神來,上前為他按摩順氣,口中說道:“真對不起,我剛才什麼也沒想,就想攔著你,你別生氣。”
“你讓我去瞧一眼,我就不生氣。”沈謝近墨者黑,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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