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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堯掀了下睫毛,極敷衍地哼出一字,“嗯。”
“以後不管是要出宮還是去哪兒,都要和我說一聲,知道嗎?”
“嗯。”
“傷口還疼得厲害嗎?”
“不怎麼疼了,就是頭暈……”
“什麼都別想了,睡吧,我陪你。”
“嗯。”
133 蠱
叩叩叩!
聽得敲門聲,坐在床前的少年微蹙了眉,望了眼床上雙目緊閉的人,轉過頭去,“什麼事?”
門外的人頓了頓,方道:“右相大人又差人送藥……”
“扔了!”床上的人突然開口。
“……是,大人。”
聽著外頭的腳步聲遠去,猶宣笑了笑,“我還以為你睡著了呢。”
高燒未退,肢體痠痛,且剛喝了藥,確是極倦的。譚容弦輕闔了眼,嗓音略有些啞,“是要睡了,你出去吧。”
聞言,猶宣站起身,卻沒有離去的意思,而是抬手解下身上的紅緞斗篷,“我想和你一塊兒睡。”
譚容弦睜眼看他,片刻,復又合上。眸光清冷,未有拒意,竟似允了。
猶宣心下一喜,將褪下的斗篷扔到一旁,輕巧翻身上床,小心翼翼挨著那人躺下。
“知道為什麼帶你回來嗎?”
剛拉好被子,身側那人便開了口,未曾睜眼,聲音很小,低而緩,如耳語。猶宣真是愛極了這聲音,於是道:“不知。”
“我需要你。”
七色雪蓮的事情是妖嬈與皇上說的,這才有了魑影那趟西黎之行。殊不知那七色雪蓮並非如傳聞所言僅有一株,其真正的作用亦不是穩固心脈,而是操縱神識,說得透徹點,那七色雪蓮實非靈藥,而是蠱。
雖在猶宣自傷其臂的時候便知那七色雪蓮絕不簡單,卻不想竟會那般詭秘,所以在猶宣附至他耳畔道明真相時,那一刻,脊背發涼的譚容弦第一反應是,絕不能讓皇上知道這件事。
因為誤食七色雪蓮的人是畫堯,而將那錯誤資訊帶給皇上的人,是妖嬈。
猶宣側了身,定定望著譚容弦略顯蒼白的面容,好似真的不知對方將他帶回府裡的目的,“需要我做什麼?”
少年半路攔截的目的本就是取回畫堯體內的七色雪蓮,雖不知他要如何取,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七色雪蓮雖為蠱,那也是於蠱主極不利的蠱。回想少年當時說話的語氣,取蠱應是不難,對方明明有機會下手,卻在發現他也在場後開始有意無意地拖延時間,先是與畫堯鬥嘴,再是上演那出所謂的“證明”,且在皇上與妖嬈策馬奔近時方低聲與他道明七色雪蓮的真實效用。不動手,不過是在等他開口,他是算準了他會幫著隱瞞,會求他。
沒想要戳破少年那點小心思,只是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什麼地方吸引了對方,需知,他一向是不相信一見鍾情這回事的。
幾不可聞地輕嘆一聲,譚容弦睜開眼來,偏頭望著少年清澈如水的眼,“取出畫堯體內的七色雪蓮。”
“可以。”少年緩緩揚唇,青絲鋪散,眉眼微彎,那抹笑,甚是惑人,“只要你答應一件事。”
戌時未到,畫堯便早早歇下了。
以往因有皇帝的旨意,被養在熙寧宮內不得到處走動,差點沒悶出病來,如今無人禁著,他卻懶得動了,巴不得時時賴在床上,飯都懶得吃了。連著幾日皆是如此,也不知是不是因了受傷的緣故。
躺在柔軟舒適的被窩裡,閉了眼,正待入睡,突然,垂放的床帳被風掀起。畫堯驀地睜眼,撐坐起身,望了眼緊閉的門窗,繼而在屋內掃視一圈,未見人影。
看不見,並不代表沒有,這華麗厚重的九華帳斷不會無風自動。
畫堯微微斂眉,“什麼人?”
“原來醜八怪長得不醜啊。”話落,身披紅緞斗篷的少年現身立於榻前,望著畫堯的眼裡異光一閃而逝,“竟長成這般模樣。”
望見來人,畫堯暗自鬆了口氣,還好,是熟人。他知道少年沒有惡意,更清楚對方為何而來。
“長成這樣礙著你了嗎?お*萫”畫堯瞪了少年一眼,往裡挪了挪身子,一拍床沿,“坐吧。”
少年微微露出一絲訝異的神色,隨即笑開,“你比我想象中要聰明許多。”依言在床沿坐下,眸光掃過畫堯披了滿身的白髮,“亦有趣得多。”
“別磨蹭了,快點動手吧。”畫堯有些著急,那人隨時會過來,速戰速決總要穩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