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江舟君不以為然,想起正明寺裡的和尚,便說:“興許空話能使人的腦袋變得簡單,把汙穢的思想驅逐出去,做簡單的人,簡單的事,過簡單的生活。現在想來倒是有一些妙用,你怎麼看?”
“你的腦袋已經夠簡單了,再簡單下去就和紙片人一樣了,誰都可以將你捏在手裡。”白士傑笑眯眯地拿出一套針來,走到他的腿邊坐下,“這幾天來幫你做針灸活絡活絡筋骨,可以試著站起來了。”說著就要解開他的腰帶。
“什麼,又來針灸?白大夫,您當我是試驗品吧,隔幾天就來這一套,你是不是覺得看我哀嚎痛苦的表情很愉悅?趕緊的,扶我起來,我得好好看看你在針灸時是不是陰笑著。”搭著白士傑的手他坐了起來,解開腰帶把下裳褪下去,只穿著一條白色的垮褲。
江舟君的腿上的疤痕已經淡下去了,傷及皮骨處的地方也已經生出的粉嫩面板,光滑白皙的雙腿上,小腿中間各有著一個星星狀的指甲大小的凹痕,當時第一次見到時,小腿骨頭那裡幾乎被鑿開一個洞,可想而知一定是被人用鏈錘之類的重兵器折磨,還好如今已經長好,雖然那裡的肉不能重新再長出來。白士傑主要針灸他的小腿,小腿的傷最重也是血液最難以通至的地方。
江舟君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將針放在油燈前加熱,把一根細如毫毛的銀針慢慢地揉捻進肉裡去,頓覺痛楚比平時增大了幾倍,他揪著白士傑的頭髮,恨恨地說:“姓白的,你是不是故意的?弄得我這麼痛!”
“之前和你說過不要看我做針灸的樣子,你忘了?不看還好,越看越痛。”他扯得自己的頭髮生痛,自己也便沒有辦法繼續專注地進行,一旦傷及其他穴位,造成的後果不堪設想,只能和他這樣僵持著。
江舟君貌似想起好像有這樣講過,便用力拂亂他的頭髮直接躺倒下去不管其他,熬過這場酷刑再說。阿伏回來,就看到少爺把一本經書蓋在臉上,白大夫頭髮亂糟糟的樣子,他就知道少爺又欺負白大夫了,白大夫就是個受氣包子,無論你怎樣捏扁他,到最後他還是鼓蓬蓬地露出笑臉。怪只怪他家少爺愛作弄人,外面傳來傳去他家少爺是怎樣的禍害,跟了他這麼久,他也算是清楚了,他家少爺就是一披著羊皮的狼,專門找溫順好欺負的羊兒下手,將他們圈在身邊使伎倆把他們給玩死。
“待會兒留下來吃頓飯吧,想必我大哥也邀請你了。”
“恭敬不如從命,話說這幾天悶得慌,過幾天還要守頭七,不如邀你一起去外面散散心。”白士傑換了一根較大號的針放火上熱著,答應著他。
“難得白大夫有此雅興,既然如此,明天一起去桑園陪我辦成件事,再隨你意,去哪裡我都奉陪到底,就當是為我的輪椅生涯做個告別,如何?”他把經書扔到書案上,從眼縫裡瞧他那專心的樣子。
“樂意奉陪!”白士傑對準穴位利索地扎針進去,就聽到一聲悶哼從某人嘴裡傳出來。
這兩天又下起濛濛雨來了,江舟君藉口下雨懶的進行站立訓練。他趴在窗戶上,看著外面灰濛濛的天色,雨在下著,從早上開始就沒有看到過一隻飛禽,大概是躲雨去了吧。還是沒有信過來,他沒有耐心再看那封信,直接將它放油燈上燒了,不用再看,第一次看的時候就能背下來他要表達的意思了,只是,說來說來,無非是介意在信中他解釋的都是整件事就是個計謀,而沒有提及他對這場計謀的看法,就算他對這場局無能為力,也可以在他被打傷後去找他,可是自始至終都沒有解釋那時的他究竟在那裡在做什麼,而且,現在也沒有提及那一箱盤纏的下落,那些盤纏,是他多年來的儲蓄,金銀珠寶,銀子錢票,都夠活幾輩子了。
不是太過偏執,而是他在這場局中的態度令他感到寒心,也許在危急的場面他也會和誹謗他的人一樣冷眼旁觀他的生死,這才是最可怕的,交了這麼多年心的人到頭來卻是一個白眼狼,自認為最熟悉的人卻原來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本以為堅硬如磐石的情誼卻似蘆葦一樣易折。他害怕這個答案,所以不願去探究,不想再去面對他,可是,他夜夜鑽進他的夢裡,無時無刻不在他的腦海裡,到處都有他的影子,昔日相伴的歡聲笑語總在耳畔迴響著,時間難捱,寂寞難走,他無法迴避自己的心。也許,習慣了某種東西的陪伴,一旦失去,便感覺心像被掏空了一樣,無所適從。
阿伏身披蓑衣為江舟君撐著油紙傘推他出來。白士傑在門口等候已久,他還是穿著孝服,頭上一條白色的頭巾包著,髮髻用一根孝帶綁著,撐著一把白色的油紙傘低頭盯著簷下的水珠滴到槽溝裡面去。看到他們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