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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昌珉狠狠地剜了曹圭賢一眼,低聲說:“滾!你不配出現在我眼裡!”
這估計是沈昌珉對曹圭賢說得最重的話,因為我明顯看到曹圭賢震驚地往後退了一小步。轉頭看看沈昌珉,他生氣的表情看起來似乎是對曹圭賢傷害我而生氣,但更像是對曹圭賢背叛他而生氣,或者說是吃醋了。
我已經沒有力氣看他們小兩口打情罵俏,眼睛掃了一圈床上的凌亂。剛才曹圭賢的話點醒了我,現在“曹圭賢”身軀裡面的不是我愛的曹圭賢,再糾纏也不是和“曹圭賢”。
曹圭賢走了沒多久,沈昌珉也被趕走,我告訴他,“這個曹圭賢是你的,不要再傷害他了。等我愛的曹圭賢醒了,我會親手將他帶回來。”
時間沒有因為幾個人的愛恨糾纏而減慢腳步,我很快就升高了,來酒吧的時間被校門禁大大削減。在前一個假期裡,我不要命地銷酒,已經成了酒吧裡的紅人,聽到我要減少上班時間,老闆差點沒把校翻了。
在第一期期末的時候,家裡第一次打電話來讓我回家。
流放了一年半,我以為終於可以被釋放了。提著大包小包在考試結束當晚連夜坐車趕回家,早上六點踏出車站,熟悉又陌生的家鄉味道撲鼻而來。雖然跟家裡人說了也沒有人來接車,不過我不介意,父母還要起早貪黑工作,李晟真又今天下午才放假。
擠了最早的公交回到家樓下,提著行李爬了樓,掏出鑰匙要開門,但是鑰匙卡在裡面轉不動。試了好幾次也沒開得了門,連平常放在門毯下的備用鑰匙也不見了。
爸爸在電話裡也沒跟我說換鎖了,也沒有讓門衛叔叔把新鑰匙給我,所以就算打電話給他們也不會回家開門的吧。
我苦笑一聲,直接坐在樓梯,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發資訊給李赫宰。
“猴!大王回來啦!”
資訊傳送成功。
手機自動鎖屏沒兩秒又馬上響了起來,李赫宰笑得沒心沒肺的牙齦照跳出來。
“嘿……”我接起電話,儘量提高音量表現出高興的感覺。
“真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到了嗎?要我去接你嗎?喂喂喂?”
“慢點說啦!我真回來啦,已經在家裡翹著二郎腿嚼薯片。”
“那還走嗎?”李赫宰著急地問。
“當然羅,還要上啊!”我說得很輕鬆,可是我們都是局內人,都清楚那聲輕鬆背後流過多少淚。
電話兩頭同時陷入沉默,重重的呼吸敲在話筒上,無聲地互相傳達對彼此的關心。
這番大陣仗地回家,結果在家逗留的時間比想象中短,我實在不忍再看著剛過四十的爸爸兩鬢白髮,從前潑辣的媽媽一聲不吭。
這個家已經因為我而顛覆了,我沒資格再出現在他們面前。
行李還沒拆,又原封不動地被領出門。前一晚爸爸買了瓶二鍋頭回家,自己悶酒。媽媽和李晟真沒有阻攔,好像現在已經習慣了。
在爸爸悶完第杯的時候,我比他快一步抓起酒瓶,雙手穩當地給他倒了杯酒,酒面剛剛與杯口相平,然後再給自己倒了一杯,爽快地一口乾了,然後再斟一杯滿滿的。
火辣辣的酒精順著喉嚨直衝向胃,沒有任何緩衝物抵擋刺激感。我連眉都沒皺一下。
“爸,剛那杯是感謝你生我養我十七年,這一杯是感謝你為我卑躬屈膝銀髮蒼蒼。”說完又一口乾了,再斟一杯,舉起杯轉向在一旁靜靜看著我的媽媽,“媽,你十歲生日那天我說過,會養你一輩,讓你衣食無憂。我還記得,我一定會做到的,再等我四年,等我大畢業了,我就給你買大宅買豪車……”
沒想過這一番話那麼煽情,我只是說了一直壓在心底的話。爸爸眼睛紅了,用酒杯擋著,李晟真偷偷抹眼淚,媽媽甚至都低聲哽咽,我自己也伴著眼淚喝完最後一杯酒。
躺在想了唸了一年多的床,我失眠了,明明已經一天一夜沒閤眼,還喝了白酒,卻還是一點睡意也沒有。眼睜睜看著窗外從燈火闌珊到靜夜冷清再到晨曦微露,我疊好被,連一點褶皺都要撫平。窗外透進的些許微光,照亮了我小小的房間,站在床前,默默地掃了一圈,還是跟我離開的時候一樣。桌上笑得燦爛的合照,刺痛我的心。
手在桌上摸了一下,沒有灰塵。
媽媽一定是每天都進來搞衛生,在這裡想念她不爭氣的兒。
小心地領著行李走出房門,馬上就被濃濃地煙味惹得差點打噴嚏。
著火了?!?
不敢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