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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蛋就是三爺爺陶嘉文的孫子,今年剛剛八歲。
陶土虎聽老人們說,小狗蛋長得和自己被土匪抓了的父親長的一個模樣,他的父親陶流泉可是這一帶出了名的俊後生,從小又跟著三爺爺學的文化,整日價穿得乾乾淨淨,是王村大地主傢俬塾裡的先生。
當時,一到過年時,村子裡起的高蹺戲,陶流泉可是出了名的旦角,他一扮上戲,就會惹得四圍兩村的女子們擠滿了街道,都是專門來看“流泉子”的。
當時這孝子山腳下的女子們,在深夜的睡夢裡,都會做一回自己和陶流泉的春夢。
有一年,王村的大地主老孃過生日,縣裡有名的戲班子“紅轎子”被請來唱戲,班裡的當紅旦角“小柳風”看上了他,兩個人你有情,我有意,私下就定了終身。
“小柳風”拿出自己的私房錢,給自己贖了身,嫁在了三爺爺家。
那時候,三爺爺家有地,日子還算殷實,一家人日子過得其樂融融。
可惜啊,陶流泉被土匪抓去,被撕了票,三爺爺也是家產蕩盡,“小柳風”本來要勵志給陶流泉守寡的,可是三奶奶每日價打雞罵狗,說“小柳風”是戲子,娶到家裡來就是不吉,把罪責都加到了她的頭上。
“小柳風”住不下去,只好含淚丟下了小狗蛋,隻身又回了戲班子。
為了維持家裡的生計,陶嘉文的老伴就到吳家做全工,也就是老媽子。
這無父無母的孩子就跟著爺爺在家裡飢一頓飽一頓的,為了吃飽飯,今年,又接了給吳家放牛的活計,天天牽著老牛到孝子河邊放牛。
陶嘉文的老伴乾的是前院的活,在外面的大廚房裡給護院和下人們做飯,所以每到黑天的時候,小狗蛋把牛牽到圈裡,就總是先到奶奶這裡來,偷偷的讓奶奶給他點吃的,然後再回家。
前幾日,吳家老太太適逢在院裡碰到小狗蛋,看到孩子乾淨伶俐的樣子,也很是喜歡,就和孩子的奶奶商量,給了個新差事,就是定時往老太太佛堂裡的長明燈裡添添香油,換換香燭,白天夜晚各一次,因為老太太供的是五福神,所以侍候供桌的必須是童男童女。
孩子的奶奶一聽說不用出去放牛,而且一天三頓可以在吳家吃,晚上還可以隨著自己睡,就忙不迭的答應了。
自此以後,小狗蛋就跟著奶奶住在這裡,每天兩次的往佛堂裡跑。
“土虎哥哥,明天你回家時,再幫我捉一隻蟈蟈好嗎?你給我的那隻,我送給秋紅姐姐和大小姐了,”孩子雙手扳著陶土虎的胳膊一搖一搖的說。
“好,好,我給你捉,”陶土虎疼愛的摸了摸孩子的頭,痛快的說。“快睡覺去吧,看讓奶奶等著急了。”
小狗蛋高興的點點頭,轉身跑走了。
陶土虎嘆口氣,想起這孩子悲慘的身世,就不禁心裡一緊,鼻頭一酸,就要流下淚來。急忙把肩上的長槍往上甩了甩,邁起步子在院裡巡邏起來。
正走間,看到從二院裡的迴廊上,一隻“氣死風”的燈籠輕飄飄的過來,近了一看,原來是青鵝和秋紅,青鵝穿著一身紫藤色的細棉布碎花夾衣裳,越發顯得腰細細的,肩圓圓的,微卷的頭髮特意用銀製的大發夾攏到耳後,就顯出了飽滿白淨、健康的少女臉蛋來。
秋紅打著燈籠,臂彎裡挎著一個裹得緊緊的包袱,只顧瞅著陶土虎抿嘴偷笑。
“大小姐,這麼晚你這是要去哪裡?”陶土虎停下來輕輕問道。
“土虎哥,你在外面晚上冷不冷?要多加點衣裳才好,”在朦朧的月光下,青鵝忽閃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瞅著陶土虎說。
陶土虎微微笑了一聲,用手撓了撓頭,“東家昨晌發了夾衣,不冷的。”
青鵝聽他說完,就退後一步,細細的打量起陶土虎來,兩隻大大的眼睛在月光的照耀下,忽閃忽閃的,充滿了柔情。
他看到陶土虎身上穿著嶄新的黑粗布夾衣假褲,越發顯得身材高大、方正,好像就有一股濃重的雄性的氣息,直衝自己的鼻子,令自己渾身發熱,腦袋昏昏沉沉的,一時就呆在了那裡。
秋紅抿嘴一笑,就在她身後咳嗽了一聲,用肩膀輕輕地碰了一下青鵝的胳膊。
青鵝一下子就清醒過來,趕緊從秋紅手裡接過那個包裹,遞給陶土虎說:“這是嫂子今天拿來的一些點心,我吃不了這麼多,給你做宵夜吃吧,晚上值夜,看一會兒就要肚餓了。”
陶土虎推推搡搡的就不想接,嘴裡只是一股腦地說:“這……這咋好意思,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