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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正逢馮家村的大集,大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路兩邊的小攤,都擺著些許的貨物,攤主望著往來的人群,高聲叫賣著。
也有穿得破破爛爛的村農,在地上放著一個籃子,籃子裡是自家生產的一些農產品,有的是一些辮好的大蒜,有的是幾十個自家的雞下的雞蛋,蹲在地上,也不叫賣,只是看著來往的人群,希望快點賣上幾個銅錢,好再去買一些家裡必需的洋火,油鹽醬醋。
集市的盡頭,在一個衚衕口,矗立著一座大宅子,高門樓,漆黑的大門,上面掛著一塊金字黑底的大匾,是“書香門第”四個大字。
這就是大地主馮雲霄的府上,門口站著兩排六個挎槍的護院,高大的牆頭上也設了幾個崗樓,從瞭望口望進去,也有挎槍的人影在裡面走來走去。
馮雲霄的父親馮耀華是晚清的從進士出身,宣統年間,曾任江南徽州的鹽政使多年,在那個商人輩出的富庶地區,馮耀華在任上積攢了大量的金銀,等到年屆古稀,就上了摺子告老還鄉,回到了柱子山下的老家,買房子,置地,開鋪子做買賣,幾年之後,儼然大家矣,因為是讀書走的仕途,所以馮家祖祖輩輩都是詩書持家,到了馮雲霄一輩,也是秀才身份,只是已經到了晚清,已經沒得狀元可考了,只好襲著這些祖業,還算逍遙度日。
馮雲霄有兩個兒子,大兒子馮天強,二兒子馮天威,都是在十幾歲時,被馮天霄送到濟南的洋學堂就讀。
畢業後,馮天強在縣偽政府任職,擔任軍警幹事一職,二兒子馮天威不願給日本人做事,馮雲霄就留他在家學著管理祖業。
可是幾年前,因為與佃戶洪家女兒的事情鬧得太大,馮天威也因此和家裡鬧翻了,腿傷好了以後,自己有一天不辭而別,杳無音信。
弄得馮雲霄夫婦還有老太太擔憂傷心了好一陣子,最後,馮雲霄一咬牙,就恨恨得想,這樣的兒子,沒有也罷,文不能持家,武不能護院,能有什麼用。
可到底是婦人心性,馮太太和老太太還是不能把馮天威放下,每到過節全家人團聚的時候,總是淚雨漣漣,就催著馮雲霄派人到處打聽馮天威的下落。
前幾年,派出的人還打聽到,馮天威離家後,曾在山東省府韓復榘手下幹過文秘幹事,等到日本人打過黃河,韓復榘棄械逃跑以後,就不知所蹤了。
因為舊年和洪家的恩怨,雲霄寨的洪大興每時每刻都對馮家虎視眈眈,馮雲霄心裡明白,只要自己一打盹,柱子山上的人,就會殺下來,端了他的家,到那時候,依著洪大興的一貫作風,他老孃,他太太,還有他這一大家子人,一個也別想活命,然後就燒了他的房子,分了他的地。
所以這麼多年來,馮雲霄加高了牆頭,建起了崗樓,廣招護院,買來先進的長槍,武裝起來,以抵禦柱子山隨時而來的進攻,在這十幾年中,雖然處在柱子山下,土匪窩近旁,還算保全了身家。
這次,劉黑七惹了日本人,正中其下懷,正好借了日本人的手,剷除了柱子山,也就是自己身上的這根讓自己時時坐臥不安的肉刺。
幾天前,駐在青州的日軍小松原部,在縣偽縣府的要求下,派了兩個營的兵力,進駐馮家村,準備幾日後全面進攻柱子山。
現在,就駐紮在馮家的祠堂大院裡,一營長官文草一郎是一箇中國通,自小就跟著父母生活在東北的哈爾濱,說一口流利的中國話,而且對中國國內的戰事相當的熟悉。天天來馮家做客,不是與馮雲霄大談中國文化,就是兩人擺開棋局大殺一場。
這不,今天一早文草一郎早早的已經來到馮府,正坐在堂屋裡,和馮雲霄喝著茶邊談論著事情。
“馮,聽說,在村子往西三十里的王家鋪子,有一座古墓,不知馮桑知道嗎?”文草一郎喝了一口茶,向馮雲霄悠悠的問道。
“哦,這個……是有一座古時候的冢子。只是,上面種滿了樹,也蓋著房子,現在,是一戶人家的院子了。別的,卻沒有聽說什麼。”
馮雲霄聽到文草一郎的話,心裡咯噔一下,這小日本子是不是想挖祖墳吧?這麼傷天害理的事,小日本也是能做出來的。
新泰地處泰山腳下,歷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遺留下了很多的文化古蹟,可以說是遍地的文物。
當地有個說法,說是當下大雨的時候,外地的人都是從野外往家裡跑,回家避雨,可是這個地方的人,卻是頂著大雨往野地裡跑,為什麼呢?因為雨大,地下比較淺的文物,包括小件玉器了,金銀釵環了,都會被雨水衝出來,大家到野地裡,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