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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充滿了對自己家人和山炮哥的擔心,青鵝的來信,讓自己茫然無措的心有一些些的安寧。
在這暗黑潮溼的地窖裡過了幾天,被打的那人也漸漸好起來,已能站起來慢慢地走路。經過交談得知,他叫夏平,今年二十三歲,今年三月剛娶了媳婦,家裡還有爹和老孃。
這天晚上,送飯的籃子慢慢放下來,三個人看到裡面竟然有兩個白麵饅頭,安海從籃子裡拿出饅頭抬頭大聲說:“姚大哥,怎麼回事啊?今天不是過年吧?只有兩個也不對呀,還缺一個呢。”
上面沒有迴音,待了一會,姚士平甕聲甕氣的聲音裡有一絲不正常,“快吃了吧,這是我從食堂裡強要了來的,聽站崗的說……明天早上,陶家營子的和夏莊的……要上路了。”
安海的手一顫抖,兩個饅頭滾落在地上,他紅了眼圈,朝外面高聲叫道:“韓繼忠,你這個雜種,你他孃的快把我也殺了,讓我陪著兩個弟兄一起走。你還想折磨我到什麼時候?”喊到最後,低下頭,伏到膝蓋上,變成了一陣嗚咽聲。
夏平呆呆的坐了一會,就突然趴在稻草上哭了起來,嘴裡哭著說:“爹,娘,孩兒見不到你們了,孩兒不孝啊。”
陶土虎心裡也是一片冰涼,他不怕死,可是一想到自己每日吃苦受累的爹孃,還有苦命的山菜、弱小的山牛,自己死了,他們怎麼辦?
他慢慢地走到窖口下面,抬起頭,望著天上皎潔的半個月亮,心裡默默的說道:“山炮哥,兄弟先走一步了,認識你,是我的福氣,交了你這個兄弟,我陶土虎沒白來世上走這一遭,只要想到你,我在黃泉路上也不會寂寞的。”
想到這裡,已經是滿臉的眼淚。
他抬起手,擦了擦眼淚,又想道:“山炮哥,我走後,你就不要再找吳大橋報仇了,雖然她不仁義。可是還有吳挺堅和青鵝在那裡呢,吳大橋畢竟還是他們的父親,挺堅也是我的好兄弟,青鵝是個好姑娘,他們兄妹倆個對我的情意,我心裡都知道呢。”
陶土虎閉上眼,仰起頭,依靠在地窖的土壁上,心裡慢慢回味和劉山泡在一起的瞬間。但當他睜眼看到那倒在草堆裡哭泣的夏平時,思想卻一下子被拉回了現實。
如果自己死了,陶家營子的爹孃,還有山菜和山牛,會怎麼樣,以後的生活中,他們怎麼辦?
腦海中又浮現出爹孃蒼老愁苦的臉,還有讓人疼愛的山牛,正張著雙臂,朝自己跑來,一邊叫著:“哥哥,抱抱,給我捉蟈蟈去。”
陶土虎垂下頭,心裡鉛一般的沉重,眼圈也不覺的紅了,辣辣的似乎有眼淚湧上來。
淚眼朦朧之中,陶土虎又見到了劉山炮正微笑著向自己走來,這親親的好兄弟,這段時間以來,是他使自己拋棄了迷惑和痛苦,鼓起了生活的勇氣,激發出了男子漢頑強的鬥志,和抗擊打的韌性。
可是,又要分別了。
心裡的不捨激發出了一陣陣的痛,淚水終於順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
過了一會。
陶土虎擦擦眼淚,對坐在對面還在嗚咽的安海說:“安大哥,你要好好的活著,說不定哪一天,你就會出去了。”
安海抬起頭,哼了一聲說:“韓繼忠他恨我,不會讓我獨活,他這是在折磨我。咱們還是一起走,黃泉路上有你們兩個兄弟做伴,我也不孤單。”
夏平此時也已經坐起來,擦擦眼睛,看著他們倆。
“安大哥,好死不如賴活著,為什麼非要死,能有一線希望就要堅持,如果有朝一日能夠活著出去,就到我們兩人的家裡,告訴我們的爹孃,說我們不孝,沒能等到孝敬老人。”
陶土虎說到最後,已是聲音哽咽了。
連忙咳了一聲,收起眼淚,“安大哥,我還要託你一件事,你如果出去後,能碰到柱子山的劉山炮,就告訴他,我有他這個好兄弟,三生有幸,死而無憾了。”
夏平也站起來,朗朗蹌蹌地走過來,兩手抓住安海的手,哽咽著說:“大哥,出去以後你就到我家裡找我爹孃,就說我說的,給我媳婦找個好人家,把她嫁了吧。”說到最後,已是泣不成聲。
安海先是自嘲的笑了一下,“我?我還能活著出去……,”
看到兩人的模樣,忙又立起身鄭重的點了點頭,“兩位兄弟放心吧,只要我能活著出去,一定會去,姓安的做不到的話,就天打五雷轟。”
說完這句話,眼淚圍著眼睛轉了兩圈,落了下來。
看來已是夜半,一束月光從地窖的出口照進來,冷冷的,讓人感到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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