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1/4 頁)
陶瓷緩緩地回頭,看著戈銳。
戈銳別開視線,輕聲又說了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
這三個字,他以前也說過,可是陶瓷今天才算徹底領略到這三個字的強大殺傷力。它比任何武器都要厲害,快狠準地擊中他的心臟,瞬間將他擊垮。
過往所有甜蜜和好不容易培養起的那一點自信,因為這三個字,統統宣告破滅。
而蒲顏堯,他更厲害,他一個字都不用說,就已經把他羞辱到塵埃裡。
陶瓷自嘲地想,再鬧下去,自己就真的成一個笑話了。
他迅速衝上二樓,風馳電掣地收拾了自己帶過來的那幾身衣服和一些個人用品,來的時候是一個小小的行李袋,走的時候也是一樣。
只是這心情,天差地別。
在這棟曾經帶給他無比歡樂,現在卻讓他快要不能呼吸的別墅裡,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停留。
從戈銳身邊經過時,戈銳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陶瓷……”他嘆息著輕喚他的名字。
陶瓷的睫毛微微一顫,抓著行李袋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
他屏住呼吸,渾身緊繃,卻只等來戈銳一句,“晚上很難打車,我送你。”
陶瓷絕望地掙開他的手,“不必了。”
出門時,他看了蒲顏堯一眼,蒲顏堯表情冷漠,眼中帶著淡淡的憐憫。
那樣的神情讓陶瓷越發難堪。
他幾乎是用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出戈銳家。
他拎著行李袋在半山車道的花壇邊上像個瘋子一樣一路狂奔。直到跑下山,他才減緩速度,拖著灌了鉛似的沉重雙腿,茫然地往前走。
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四周一片黑漆漆的,沒有車輛,也沒有行人,只有暈黃的路燈與他為伴。
他出來的時候衣服鞋子都沒換,身上只穿著一件薄外套,腳上蹬著棉拖,走在空蕩蕩的馬路上,說不出的淒涼。
冰冷乾燥的夜風吹拂在臉上,他猶帶淚痕的面頰頓時一陣火辣辣的疼。
半個月前戈銳還對他柔情蜜意,怎麼轉眼的工夫,他就毫無預兆絕然地提出分手?
這一切是在做夢嗎?陶瓷問自己。
另一個聲音卻冷酷地回答,不,這不是做夢,他確實不要你了。
他不要你了。
他不要你了——
腦海裡不斷地回想著這句話,陶瓷的胸口難受得像是快要爆炸了,他情緒崩潰地蹲在路邊,雙臂環抱著自己的雙膝,把臉埋進臂彎,嚎啕大哭。
他確信戈銳是喜歡他的,他在努力讓他更加喜歡他,慢慢地愛上他。
他們之間一直那麼好,那麼甜蜜。
就算戈銳終有一天會厭倦他,可他以為那也是以後的事。
他以為他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戈銳卻那麼快就對他宣佈“game over”,連一點讓他緩衝接受的餘地都不肯給,乾脆利落地一招斃命,讓他徹底死心。
他好狠。
他果然是和路唯說的一樣,在一起的時候可以百般寵溺,一旦分開就翻臉無情。
常煜說陶瓷對戈銳來說是特別的,他錯了。
只有蒲顏堯才是特別的。
陶瓷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幾聲雷聲過後,忽然下雨了。
豆大的雨珠落在他的臉上和身上,砸得他有些疼,可是這點疼痛怎麼能比得上心裡的痛。
想起重複做過兩次的美夢,他覺得無比諷刺。
原來夢真的都是反過來的嗎?
雨越下越大了。
上天,你也在為我可笑的愛情而哭泣嗎?
結束了。
都結束了……
戈銳站在落地窗邊,望著窗外暴雨如注,一邊跟鄭亦為講電話,“你看到他了嗎?”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戈銳煩躁地開始踱步,“打擾鄭天王的休息時間我也很抱歉,可是誰叫你家離我家最近,就算我欠你一次,你快點找到他……”
掛了電話,戈銳繼續望著窗外發呆。
蒲顏堯換了一身睡衣,端著一杯熱茶走到他身邊,冷笑著說:“人都走了,裝什麼情聖。”
戈銳扭頭看著他,“你這麼跑過來折磨他,有意思嗎?”
“太有意思了。”蒲顏堯喝了一口茶,“折磨他的人似乎不止我一個吧。”
“你到底想怎麼樣?”戈銳輕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