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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道歉。”說罷低頭道：“過些日子就要走，你總該讓我去打個招呼。”

蘇世昌眼尖的發現對方衣領下一晃而過的一抹紅痕，抬手摸了上去，冷聲道：“只是打個招呼？”

手指觸到雪白細膩的面板，蘇繼雲不自然的擺了下腦袋，低著頭“嗯”了一聲。蘇世昌拿手摩挲了一下對方側頸脖，深吸了一口氣，自然是完全不信，他媽的這招呼還能打到脖子上去了，混賬東西！抬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他一臉寬容的道：“哦，那吃完了洗個澡好好睡一覺，在外面休息總不如家裡自在。”

蘇繼雲神色黯然的點了點頭，見他拿起桌上的軍帽扣在腦袋上，大步流星的轉身出門了。

蘇世昌是去見拜見從北京回來的王將軍，王將軍雖然自認為是個七竅玲瓏之人，奈何運氣差了那麼點，在北京調任期間選錯了上峰，這不新得的位置屁股還沒坐熱，便被人浸到了冷水缸子裡。想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與其在北京硬撐，還不如回去養精蓄銳。於是便稱病請辭，帶著自己那三房五太回了老地方。

蘇世昌也大略知道這些，所以瞧見對方紅光滿面的樣子也不驚訝，只讓副官送去兩盒人參，並不問病情如何。

王將軍坐在寫字檯後的大沙發椅上滿意的衝蘇世昌點了點頭，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問道：“傅帥的兵走到哪了，你那裡有訊息麼？”

傅帥乃是王將軍的軍界朋友之一，本名傅良玉。起先兩人勢均力敵，王將軍對對方還是美譽有加，可現在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了。傅良玉跟他同一天進的北京城，自己灰溜溜的回來了，那老東西卻是左右逢源，連帶著底下的兵膽兒都肥了，躍躍欲試的要擴大地盤。兩人所佔地盤相鄰，就算表面上和睦有加，也不得不隨時提防來犯。

聞言蘇世昌搖了搖頭：“還沒聽到風聲。”

王將軍抽了口煙，鼻子裡噴出直直的兩道煙霧，冷笑道：“這狗東西當我不知道他打的那些小算盤。”說完又囑咐道：“你讓下邊的人盯緊點，還有抓緊著訓練。”

蘇世昌點了點頭，正要開口問冬天糧餉之事，書房門被叩響了。進來個僕人道：“老爺，蘇督軍好，趙先生過來了。是請他過來還是？”

王將軍伸手在菸缸裡杵滅了菸捲回道：“讓他過來吧。”

僕人領命去了，王將軍笑道：“正好介紹給你認識認識。”門口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蘇世昌側臉望去略略打量了對方一番。來人約莫三四十歲的年紀，瘦高的個子，穿一身竹青長衫，愈發襯托出了青黃的臉色。進了屋他先跟王將軍寒暄了一番，繼而轉臉向蘇世昌拱手道：“蘇都統，久仰了。”

蘇世昌疑惑著還未站起身，王將軍開口道：“你怕是不認識，這位是趙老闆，張老的門生，長江後浪推前浪，後起之秀啊。”

蘇世昌笑了笑，附和一般的點了點頭。前些日子他早從報紙上得知了張仲千的死訊，之後也隱隱約約聽說了些小道訊息。不過城裡每隔不久都會發生一兩起械鬥，只要死的不是他蘇世昌的人，大可以放在一邊置之不理。端著一杯茶水喝了兩口，他不動聲色的觀察了對面坐著的人，在心裡做出了個評論“亡命之徒”。倒不知道王將軍怎麼跟這種下九流還能促膝長談。

聽了半響，蘇世昌明白了，趙四跟日本中隊長關係匪淺，聽他話裡的意思，必是要成為下一個張仲千了。蘇世昌皺了皺眉，暗暗感嘆了下一代不如一代。

及至談完了，兩人雙雙做出告辭，蘇世昌不想跟這人多做接觸，搶先一步便邁出了書房，哪知這討厭鬼倒是腳程快，三兩步追上了蘇世昌，擺出副和醺笑臉道：“蘇都統，剛才還沒來得及跟您說上話呢。”

蘇世昌側過身子道：“無妨，跟王將軍說上話就好了。”

這人受了搶白也不惱，依舊做小伏低道：“哪裡，怕是蘇都統瞧不起在下才是。”

眼看著快到了大門，蘇世昌放慢了腳步笑微微的道：“趙老闆馬上就要成為人中龍鳳了，豈是我……”

“唉！蘇都統，你這是折殺我了。”趙四像是承受不了恭維一般的一拱手，笑道：“如蒙不嫌棄，還望以後有機會能跟蘇都統多來往。”

蘇世昌笑著點了點頭，正待要上車，趙四想起來似的道：“蘇都統，令弟跟我們老闆的公子交往頗深，不過近幾日還是提醒他不要讓去見面的好。”

聞言蘇世昌彷彿被抽了記耳光，勉強跟趙四點了點頭，黑著臉跨進車子。他老牛反芻似的回想了趙四的話，也顧不得趙四是否知道內情，自己越想越氣憤，末了感覺像吞